馬車緩緩地在官道上行走,拂空眼前一片的白色,他看到了那具冰棺,那個美麗的女子,還有那日高高的坐在樹枝之上,言笑晏晏的看著他的女子,她巧笑嫣然,是那樣的美。而後,他又看到了自己被關押在黑暗的石室之中,一個人抱著肩,呆呆的坐在那裏,眼睛看著門邊透露的一抹亮光,那亮光,是他不放棄的希望。
好痛,好痛,隻感覺到身體之上一陣冷一陣熱,口也十分的幹,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拉扯著自己的嗓子,難受的讓他忍受不了。眩暈的感覺也席卷了他,使得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雲層之中,忍受著高空的寒冷,一陣陣的搖晃著,顛簸著。
“小姐,這人病的更重了!”粉兒看著昏睡著的拂空,有些不忍的說道。
拂空此時的情況確實是不太好,蒼白的麵色,帶著些許的酡紅,麵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身體卻十分的滾燙,已經喂了藥給他,沒有想到竟然沒有多大的效果,反而身體更為滾燙了。她們途徑了一個小鎮,但是卻沒有時間停留,隻是給他抓了一副藥,就匆匆的趕路,沒有想到這個男子發熱竟然如此的厲害,來勢洶洶,都讓她們嚇了一跳。
洛晴明亮的眼神中帶著一抹的焦慮,她是有些擔心,這個男子發熱實在是太過嚴重,要是不及時救治,一定會沒命的,她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而後對著趕車的車夫說道:“馬叔,咱們向回走吧,先給他看看病,再趕路吧…….”
馬叔應了一聲,立即就調轉了馬車,向著剛剛路過的小鎮而去,他們都知曉,這地方,要是再遇到城鎮,還是要趕上一天路的,要是這個小子撐不過去,豈不是他們的過錯。
而粉兒則是撅著嘴巴,有些不滿的說道:“小姐,要粉兒看啊,您就是太好心了,因為他耽誤了老爺吩咐的事情,咱們可是要受懲罰的啊!”
洛晴看著拂空蒼白的麵容,拿出懷中的手帕,輕輕地將他麵頰之上的汗珠給擦拭幹淨,而後柔柔的看著粉兒說道:“人命關天,無論有什麼後果,也不能夠讓一個人白白的丟失了性命,你莫要多說了,等到給他看好了病,咱們再啟程吧,父親若是有責罰,我一力承擔就好!”
粉兒哼了幾聲,看著拂空就不滿意了,因為一個陌生的男子,小姐竟然斥責了她,哎,看來,回去以後一定會要老爺懲罰了。罷了罷了,就像小姐所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隻希望她們半途所救的這個男子,能夠知道小姐的好意,懂得報答才好。
一旁坐著的洛晴柔柔的看著躺著的拂空,為他蓋好了錦被,不時的換過一條新的手帕,放置在他的額頭之上,他的嘴唇已經開裂開來了,她此刻用帕子的一角沾上了一點的水,一點一點的濕潤著他的唇,看到他的唇不再如同當初的一樣幹裂,她才放下了心。而這個時刻,拂空輕聲的哼了一聲,他剛剛感覺到了水的痕跡,低低的叫著,“水…水…….”
洛晴聽到後,立即倒了一杯水,粉兒將拂空緩緩地扶了起來,讓他靠在馬車的車璧之上,洛晴扶著他的頭,將水一點一點的喂到他的口中,看到他成功的喝下了水,洛晴才鬆了一口氣。這一天多來,這個男子總是昏迷著,也喝不下去水,藥物都是灌下去的,但是收效甚微,此刻他好像是有了一些意識,能夠喝下去水了,說明還沒有燒糊塗,這也讓她提著的心放鬆了不少。
她沒有照顧人的經驗,這個男子那日突然之間從樹林之中衝了出來,馬叔架著的馬車都受了驚,一下子跳躍了起來,差點將他踏在馬下,幸好,幸好,馬叔的技術嫻熟,沒有造成那種悲劇。於是,救了他,將他帶上了馬車,為他抓藥,為他療傷。不知道為何,她隻感覺到自己遇到這個人之後,不知道為何,就是想要對他好,想要將他救治好,以前,她雖然也會救治一些貧苦之人,也不過是施舍一些錢銀,從來沒有親自動手過。要知曉一個女子的馬車之上放著一個男子,於理不合,要是父親知曉了她也一定會受罰的,但是她卻不想要放棄他,好像她拋棄他之後,這個男子就會死去一般,她不願這樣子的事情發生。
父親交代的事情她還沒有辦好,回去領罰也就是是了,不過,這個人的性命,她洛晴是一定要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