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綃走到她身邊,靠著桌邊看著她:“你看起來很開心—――”
她手裏拿著藥蓋子,起身走到他麵前打量了他一下:“竹綃,你看起來似乎不開心啊!”
“今日大理寺的牢中發生了一件事。”
她看著他:“什麼事?”
“秦琦羅她闖入天牢,親手殺了君戚。”
媯寧恍然的將手中的藥蓋緊握了一下:“是為了給朱代宣報仇嗎?”
“我去到大理寺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我再去寧宅找她,發現朱代宣的遺物和她,都不在。”竹綃歎息:“守城門的人說,她一個人離開了。”
朱代宣可以說是為了保護她才選擇現身的,若非如此,他不會死。
秦琦羅那般喜歡竹綃,現在卻帶著另一個男人的遺物離開,她當時的心境是什麼呢?
藥爐子裏的水咕嚕咕嚕的響個不停,仿若此時混亂的心境,她問:“她走之前,可有告別,可有對你說過什麼嗎?”
竹綃垂眉,苦笑了額一下:“那日一早,我還在宮裏,聽外麵通報的人說她要見我,隻是那時――我沒有見她。”
“你在後悔嗎?她去殺君戚之前一定有什麼話要對你說的,可是你一向對她愛理不理,現在你想找她了,她卻連去哪裏都不知道了。”
“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後悔,但是我想,她一個人該去哪裏?她從小就在熙王部長大,離開了我們,她又該如何?”
聽著她說了這些,媯寧帶著失望的說:“竹綃,你承認吧!你心裏有她。”
竹綃閉了閉眼,沒說話:“—――”
她看著他,心中隻覺得有些難受,甚至有些氣惱,竹綃現在他真的錯過了琦羅。
麵對一個一直不在乎她的男子,和另一個為她而死的男子,秦綺羅的選擇,是帶著痛苦的。
這份痛苦,或許竹綃永遠也不會了解。
此時,墨尤走了進來:“這藥煎好了嗎?”
媯寧看向他:“墨尤,你似乎比我還擔心贏越的身子啊!我這熬一回藥你都來了兩次了。”
墨尤恍然的笑了下:“說笑了,我隻是看宮主對他這般上心,想著他若是再不好,宮主會擔心的。”
媯寧不屑的一笑,走過去開始倒藥的說:“墨尤,這種事就不勞你掛記了,現在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宮主請吩咐。”
“竹大公子現在為情所困,作為過來人,你傳授些經驗給他,告訴他你是如何深愛著太後,卻到如今都不願意現身在她麵前告訴她你沒死,甚至這一輩子也不打算放開心懷為自己活一次的。”她說完,冷笑著端著藥碗離開了廚房,留下兩個男人麵麵相覷滿臉黑線。――
院子裏—――
楚明澈看著那邊從屋子裏出來散步的人,女子一身藕色輕紗,秀雅絕俗美目流盼,她扶著的人依舊是那一身青衣,麵容除了有那麼些蒼白以外,一如既往的眉眼紛繁色若桃花妖嬈。
兩人都笑意清淺的步入院中,今日陽光灼熱,姬酒深伸手擋了擋日光,對媯寧說了什麼,兩人便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