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父親氣憤的大喊:“隻要皇上下旨不殺我府中任何一人,我朱均願意認罪伏法,那些罪孽的過往我咽在肚子裏帶到下麵去,不會有一個人知道我們曾做的那些事。”

可是爭執到最後,那些人還是逼著他在一張紙上畫押,並強行將金子塞入他的口中――

這就是現今街頭巷尾傳遍了的老郡王因誣陷季相爺一事畏罪吞金自殺。

姬酒深看著他眼中的慌亂與複雜,勾唇而笑:“小郡王是否明白了什麼?”

朱代瑄看向他:“我父親派譚鬆去汙告季忠,是皇上指使的嗎?”

他笑:“是”

“為什麼皇上要讓我父親誣陷季忠!”

“因為季相爺當時已經查到了息楚之亂的真相,並且打算宣告天下,你父親同皇上的心是一樣的,罪惡被揭發那隻能是遺臭萬年的,而真相隻有死人才不會說出去。”

息楚之亂的真相—――十七年前自己的父親同皇帝一起害死了六王和那麼多帝都百姓,十年前又剿滅了雲方寺一群人,這一莊莊血案,無數的屍骨人命—――朱代瑄完全震驚了,他從未想過這個安靜繁華的帝都是這樣的。

朱代宣看著他,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秦綺羅的突然出現,自己因妒意派人去教訓竹綃卻傷了姬酒深。

辛太傅查季相爺夫人一事讓父親方寸大亂,他恍然:“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你故意讓太後和五殿下來查榮幟鏢門,來查我郡王府。”朱代瑄此刻已經有些慌亂的說:“你是故意在梁上居安排那出戲的,你明知道太後在梁上居還故意激我為難你,你――不,還有,綺羅,秦綺羅—――”

朱代瑄說著說著,眼眶已然紅了,或許,他已經明白了為什麼一年前秦綺羅的出現,為什麼明明一開始費盡百般的讓自己喜歡上她又消失不見,現在突然出現在梁上居就讓自己陷入這般境地,這一切,不會這麼巧合。

姬酒深見他也差不多明白,也不打算給他繞彎子:“沒錯,一年前,是我讓綺羅接近你的,秦鍾是她的父親,秦冕是她的二叔,按真相來說,你父親――是殺了他父親與二叔的罪魁禍首。”

“你卑鄙!”朱代宣大怒,握緊了拳頭便向姬酒深揮去。

姬酒深此時卻氣定神閑地看著他揮來的拳頭,直到那拳頭在離自己一個拳頭的距離時停下。

媯寧手中的短刀擱在他的脖子上,她厲言道:“你要是再敢近一分,我絕對讓這把刀插進你的脖子。

朱代瑄感受到脖子上的冰涼,緩緩轉頭,看到他的麵容後,瞳孔睜大的結舌道:“你是媯、媯寧。”

媯寧無奈的一笑:“收回你的手。”

朱代瑄看了看姬酒深的神色,又看了看媯寧,他大笑了幾聲後又沉默,隨後指著麵前的人邊退後邊大喊:“這一切不是——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