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榻上,看著身邊給她整理著被子的媯寧:“這裏是哪兒?”
“是曾經的季相府府上。”
季相府—――衡陽郡主似乎在記憶裏找尋著關於此人的記憶,恍然間,她驚訝:“可是當年知道了錦王的陰謀,試圖查清六王之死而被皇帝殺害了的季相爺。”
媯寧眼中微沉的點點頭:“是。”
衡陽郡主雖是虛弱,卻還是咬牙切齒:“當年皇帝以皇爺爺病危之名召集六王來帝都,假借息國為奪位逼宮,以平亂之名殺害了六王,殺害了帝都所有目睹真相的百姓――。”
媯寧握了握她的手指:“郡主,用不了多久,六王的仇就會雪恨的,郡主先在此歇息,等這陣子過後,會有人安排郡主暫時離開帝都的。”
衡陽郡主聽後,眉間的愁容更深了。
媯寧問:“郡主是否還有心事?”
衡陽郡主點頭:“我收養了一個可憐孩子,自從被抓後就未曾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孩子?”她點頭:“我會去查一下,如果可以,我一定將他帶回郡主身邊。”
“謝謝。”
媯寧一笑,這個世上有些事永遠也不用道謝的,息楚之亂,那場血腥過往值得拿一切去換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
回到東宮後,金蟬送了熱水到媯寧房間,看著她一臉疲憊的準備寬衣,問:“小姐,那封被君戚截獲的信裏寫的什麼?”
她一笑:“沒什麼,就是一封罵影子監主事高勇忘恩負義,賣主求榮的話而已。”
“為什麼要那樣寫。”
“因為那是實話啊!高勇當年是深受逸王器重的人,可最後六王慘死,他卻聽命皇帝成立影子監,到處抓捕六王殘餘勢力,竟還抓了逸王之女衡陽郡主,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麼?”
“—――”隻是為了罵他嗎?金蟬淡笑:“我總覺得,小姐你的目的沒這麼簡單。”
“當然,我也是為了提醒皇帝,或許這些年來他太器重影子監,連這個主事曾經是誰的下屬也忘記了。”
金蟬聽後,笑了笑,放下最後一桶水後便關門離開了房間。
在水霧旎幔間,她疲憊的將眼睛閉上,靜靜的感受著水溫沁暖著肌膚的每一寸,漸漸的,睡意越來越濃烈—――
窗戶外颯颯的聲音傳入耳內,這是對曾受過現代訓練的人最好的警告。
一把短劍從身後衣服上被摸出,握起一灘水一灑,燭光熄滅、頓時屋中墨色黑暗。
自水中而出,她飛快的便裹了件裏衣,並在窗口處的腳步未落地時,一個勾肩鎖喉便將來人扣到在地上,並將明晃晃的夜殺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地上的人悶哼一聲,顯然是被她剛才那樣一摔給摔重了,可就那聲悶哼,媯寧怔住了,握著匕首的手連忙收起。
姬酒深忍著痛意的低聲說道:“我這傷口還沒完全愈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