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如此這般,那也不過是薄情之人。”
姬酒深淡然開口說:“若是薄情,辛太傅不會常常到此整夜讀詩相伴,更不會寧願孤寡無子也不續弦。”
“你想說什麼?”
他淡笑回答:“同樣是有心結未消的感情,無非就是看開與看不開的問題。”
齊成婉一怔:“你了解哀家什麼嗎?”
“我在楚國多年,有些事不可能未知,都說太後思念先皇鬱鬱寡歡,所以一個人在洛陽呆了許久,可是臣卻知道,太後在洛陽全是為了思念另一人。”
“姬酒深!”齊成婉麵色未變,又有些默然的低下了頭:“這麼說,你自認為可以幫我解開心結。”
“我希望如此。”
她唇角笑了一下,神色懵然迷離的看向他,甚至向前靠近的將指尖撫在他的臉上,這張絕美妖嬈的麵容,還有眉間那悸動人心的溫柔,這樣的神色,與之多年前的人多麼神似,她雙眸似水的臉頰緩緩靠近。
姬酒深卻再此時向後退去,俯身到一旁跪說:“我是真心敬仰太後,不敢有半分逾越。”
齊成婉此時看著他:“你這般關心哀家,不是想這樣嗎?”
姬酒深沒有抬頭的說:“太後想從身邊人的眉眼神態中找到與那人的幾分相似,可我畢竟不是那人,太後心中傷懷,又為何不走出來反而越陷越深呢?人已死,執念何用。”
此時的齊成婉已然震的微顫,她未曾想姬酒深竟然這般大膽的說出了這番話,可是在他的這番話後思量片刻,她唇角喃喃道:“—――執念何用――”
姬酒深抬頭,輪廓在光線裏如晨霧旎幔,他語氣柔和的說:“太後,不管是怎樣的心事,都放下吧――”
齊成婉就那樣看著他,眼角不知不覺的就淌出了淚,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出聲:“你想過要留在我身邊嗎?”
“我待太後,從未敢妄想越過朋友的情分。”
“那你這般深切的關心是何意?”
“太後還記得第一次在船舫相遇時嗎?那時太後因為我的一曲長相思而黯然落淚,那時我便想,太後如此高貴的身份,為何會有那般神態,後來的時日裏,太後時常來往梁上居,可每次聽曲依舊會黯然神傷,太後曾說我是知己,那即為知己,為何不能為你排憂。”
對待朋友傾盡心力,這是姬酒深在帝都一向的做法,正因為如此,才會有那麼多人想與他結識,這一點,她早該明白的。
齊成婉默然歎息:“我的心事與姬公子無關,也無需替我分憂。”
“是嗎?”姬酒深一時苦笑:“那看來是我今日多此一舉了。”
她一滯,閉了閉眼的沒再說話,隻是看著眼前的茶杯靜然了一會兒後,說:“我想,該回去了。”
姬酒深聽後,沒再說其他的點頭:“我送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