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昭那時挑眉,微笑:“哦,什麼條件?”
“我對世子有早有愛慕之心,所以,想要待事成之後嫁給世子為妾。”
她不去看周圍人是什麼表情,隻是看著他神色未變的笑看著她:“藍月姑娘如此貌美,若事成之後,世子我娶了又何妨。”
那一句,在她心裏早已成了一句他對她的承諾,在心裏泛起的漣漪,多年不變,那之後,他也對她很好,似乎什麼事都會滿足她,而不管她做了什麼,他也不嗔不怪。
包括哪些圍在他身邊的女人,她如何打發,他也從不過多責問。
她以為,他心裏多少是有她的,可是在那個叫媯寧的女人出現,仿佛這一切就全變了。
她從未看過他會對哪一個女人那樣溺寵般的笑,那樣的笑,是不一樣的,而那個媯寧又憑什麼讓他這樣看重,她的闖入,讓自己的世界一下變得冰涼,也不得不害怕起來。
所以,漸漸地她的殺心越來越重,她恨不得讓她從此煙消雲散,可是這最終,她沒能殺了她。
她有很多機會,可是她都猶豫了,包括那次想掐死她,還有那把刺入她身體的刀,再精準一分便可致命,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都做好了殺她的準備,卻最終還是猶豫了。
光線入侵,整個地牢變得光亮起來,鍾子錦手中拿著一個小木盒,目光微笑著走到她麵前蹲下:“藍月,還好嗎?”
“郡王覺得呢?”
鍾子錦搖頭:“見你在笑,可又覺得是在哭。”
藍月抿唇:“太子讓你來的?”
有些失望從眼睛了拂過,他苦笑了一下:“是,不過他不想見你,但他讓我把這個給你。”
藍月不語,從她手裏接過木盒,打開,一陣奇香竄入鼻腔,進入心肺,她懵的輕輕將木盒關閉,眼角淌出淚來:“他可真恨我。”
“藍月,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不值得?”鍾子錦隨意的往地上一坐,嘴角輕笑:“
藍月目光中一怔,流著淚看著他,有些許憂傷:“那郡王殿下?和一個死人爭了這麼多年,不是也不在乎值不值得?”
他伸手拂去她的淚,指尖輕柔:“是了!嗬嗬嗬嗬――”
她沒有說話,心口上的不適襲來,瞬間便讓她臉色如紙蒼白。
蝕骨幽蘭,絕命之草。
當年用來毒死紫金山那一眾人的毒,現在竟然用來毒死她。
藍月麵色慘白的望著他,仿佛眼前的人是楚曦昭一般。
心口的疼痛越來越深,唇齒間艱難的吐露:“對不起。”指尖摸到地上的琵琶,她拿起放在懷裏,吃力的調好音,拂動起了琴弦,她嘴角扯出一個笑意,一曲忘憂,願君忘卻千分愁。
蝕骨幽蘭,聞者不會一下斃命,隻會被蝕心之痛折磨的痛苦不堪,那劇烈的疼痛,會讓人恨不得立刻自盡方得輕鬆,中毒者,就算再能忍,也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然後身骨發黑。
而她,在這一炷香裏,沒有哭沒有喊得隻彈了一支忘憂曲,直到最後一個曲調。
琵琶落地,她唇角依舊是笑,眼中卻看著他,有幾許不舍:“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