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可惜隻能分析表麵,不能分析到內在。”
“你還不知道我的職業吧?你從沒問過伯母嗎?”他歪頭看著我,眼神若有所思,“我是該誇你安守本份,不八卦,還是該怨你不關心我呢?”
我怔然,才意思到自己是多麼不合格的戀人,我對尚良幾乎一無所知,也從未刻意去留意——沒有意識到要去關心他的生活,抑或是呷些小醋的去詢問他的過去。
尚良拿好東西從車上下來,給我開門,我愧意地看著他。
“別一付難過的樣子,了解也需要時間,我們都在不斷的去適應對方的性格和行為方式,不是嗎?你隻是比我醒悟得晚一步而已。”他微笑,攬著我走進餐廳。
我輕歎口氣,坐在一張餐桌前,任由尚良去點菜。我知道,他一定會點合我口味的。
抬眼看著窗外,遠處高大的鍾樓在淡藍色的天空下,很落寞。
“我從事設計,專門設計各種玩具,然後申請版權,再賣給廠長,從中獲取利潤。”尚良說。
我扭頭看著他,有些了然。
“我主要設計的是毛公仔,所以總要留意這方麵的情況,比如款式,比如價格,比如手感,比如質量,等等。”他說。
“我知道,所以你總會去觸摸它們。這——算不算是尋求靈感?”我問。
他笑,“算不上。其實說到底,我的確是對毛公仔有所偏愛,才會專注於設計它們。”
我被他的談話吸引,等待他說下去。
“小時候,我還有一個妹妹,小我五歲,她特別喜歡毛公仔,特別是又大又胖又毛絨絨的,一抱起來可以將整個身體埋進去的那種。”他用手比劃著,很滑稽,我笑起來。
侍者端來了一壺綠茶,那清翠的綠色透過玻璃器皿,讓人感覺春天似乎就要來臨。
“所以,有一次,我用攢了很久的零花錢買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毛公仔給她。”
“她當時一定高興得要死。”我說。
“是的,她當時開心得抱著那個毛公仔走來走去,那時她五歲,毛公仔比她還高還大,可想而知,她走起路來多麼的可愛和令人發笑。”
我又笑起來。
說到這裏,尚良低頭掏出一根煙。
我等著他繼續說,但是他點燃後,卻沒再說話。
感覺到似乎碰觸到了他內心不願提及的過往,我識趣的不去問他。
侍者將菜一盤一盤陸續端來,色澤鮮美,香味撲鼻,我和他誰也沒有動。
他支手抽煙,靠著椅背,望向窗外。
“那時候,也是冬天,我們都為慶祝她的生日而忙碌,很多親戚朋友都來,所以小孩子也很多。”尚良緩緩地說:“其中,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女孩想要抱抱妹妹的那隻毛公仔,被妹妹拒絕而大哭起來。於是媽媽走過去勸說了很久,妹妹才答應。結果那個小女孩不小心將毛公仔弄髒了,妹妹哭得很傷心。我就說:‘明天拿去給清潔阿姨,讓她用水洗洗就會和新的一樣。’後來——”
我握緊手,覺得不能再往下聽,出聲阻止他:“尚良,我們吃飯吧。”
他轉過頭看著我,微微一笑,“肚子餓了吧,不知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你選的地方,不會差。”我笑笑,給他夾了一塊排骨。
“緋緋,你學的不是園藝嗎?怎麼忽然做起了化妝師?”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