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甭說百年,當下王紅麗就恨得不行。她恨自己任性,恨自己絕情,恨自己想得太多,恨自己不通人情。總之,她恨得要死;悔呀,
悔青了腸子。現在可好,一恨又一悔,丟失了多年的愛情。原以為愛情是永恒的,可以天長地久,可以永伴終生。誰知它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一點風吹草動就化為烏有。如今欲哭無淚,隻能設法去補救。
王紅麗在家過了一夜,也前前後後想了一夜。她想清楚了這些年在與王柯相處中,他對自己的關懷和照顧,尤其是學習方麵,王柯數學極好,可以說吊兒浪當卻次次滿分。她數學一再努力也隻有八十多分的成績。許多難題都是他幫她解的,而且講起來比數學老師還清楚。她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於是,久而久之,形成了愛。隨著歲月的遞增,他們的愛日久彌新。後來,有個叫娜娜的女生,曾經對王柯發起過愛情攻勢,而且,條件比她優越都被他委婉拒絕了。可是,這一次,他對愛情卻搖擺不定。又為了芝麻大的一點小事,竟然發展到絕裂的程度;而且,他居然轉過身又去擁抱、親吻他人。她很難過更不願接受這種事實。但轉而一想,她拒絕了他的親吻,他怎麼不會去親吻別人呢?可是這麼些年來,他也沒要求親吻自己呀,昨天怎麼激情勃發去親吻別人呢?原來激情這東西因人而異,因情而動。自己情鎖心中,以為隻有到了那一天的那個晚上才能釋放。殊不知,春天是開花的季節,你不發,她就會發;自己違了時令,卻怨別人燦爛芬芳。唉,說什麼呢?還是盡快見到王柯,盡快彌平心中創傷,重歸於好,以求天長地久。
王紅麗騎著電動車向縣城急馳。這時,她想:要是王柯能給自己一輛電動汽車該有多好,那時會多風光,多體麵。其中也包含著他對自己的愛。這愛能實現麼?她在問自己,她覺得當務之急是盡快見到王柯,盡快解釋清楚。到了縣城,她無心觀看馬路上高高的樹木。青青的花草,和來往急馳的汽車與行人。她拐向府西大街,直朝王柯的洗車坊駛去。
大老遠,王紅麗就看到王柯正在給一輛汽車衝洗,她心中一喜;覺得隻要能見到王柯,自己解釋清楚了,他就會諒解自己。可是,轉眼間又不見了王柯的人影。
原來,王柯在不意間看見了遠處的王紅麗,忙對身旁徒弟說:“一會兒,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剛才出去了,人不在。”交代完,他就跑回店內,躲了起來。
王紅麗眼睛一直盯著洗車妨,轉眼間就不見了王柯的身影。她很奇怪:他哪兒去了?是去取洗車用具,還是看見我躲藏了起來?她心中有些著急。一直到了洗車坊還不見王柯身影,她上前去問一個徒弟:“你們老板呢?”
王紅麗經常來,他們也熟知,但老板吩咐過,他們隻能說:“他出去了。”
“我剛才明明還看見他在這裏。”
“這是一轉眼的事,剛出去。”
王紅麗也不想再多說,支好電動車,她便朝店內走去。她知道店內東北角有個隔出來的小屋子,是看店人——王柯晚上住的。她走過去,要推門時,門卻推不動。顯然從裏關死了,同時也說明裏麵有人。她拍拍門扇,說:
“王柯,我知道你在裏麵,你把門打開,我問你一句話。”
屋裏一點動靜也沒有。
“聽見麼,你把門打開。”
屋裏仍然鴉雀無聲。
王紅麗很傷心,她幾乎用哭腔求王柯:“王柯,你真的這麼絕情,連見一下我都不行嗎?”
屋裏還是聲息不聞。
“我知道我錯了,王柯,咱們的關係就這麼完了?我求你把門開開,行麼?”
屋裏還是沒人應聲。
王紅麗傷心欲絕,雨淚長流,她真真切切感受到被人冷落的味道。想起昨天的自己,她心裏又悔,又恨,又難受。她想,多少夫妻的感情幾十年後還能濤聲依舊,我們兩的感情怎麼就經不住一點風吹草動呢?我知道錯了,想努力改正,老天爺難道真的不給我一次機會?但王紅麗真的沒有找到機會;不論她在外麵怎麼哀求,王柯始終沒有吭一聲。她徹底絕望了,哭著說:“你既然決定了,我也無話可說……再見了……”說罷,她離開了曾經給自己無限甜蜜,無限向往,而今變成了傷心地的洗車坊;朝自己的美容美發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