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芳芳騎了輛“愛瑪”電動車，英姿颯爽地從府北街向南。到了十字路口，一拐，又向東順府東街一直向前駛去。翟芳芳生得苗苗條條，細細高高，她屬於隔代遺傳型。她不象父親翟紅偉，也不象母親石榴，而象祖母好看。她個高、腿細、乳偏、臀小，是天生的舞蹈人材。她職高學習民族舞，對其它舞種也無師自通。她在縣城與人合夥辦了個“紅舞鞋”舞蹈培訓班，長年招生。她今天要去哥哥翟長勝那裏預定兩桌酒席，為運城來的六個同學準備午飯。
原來，她們準備在政府前廣場上舉辦一次她們“紅舞鞋”的彙報演出，以便擴大影響。
到萬勝酒樓時，客人還不算多，翟長勝知道她要來，早早在門口迎候。
翟芳芳見到翟長勝便喜笑顏開：“哥，不忙？”
“不忙。”兄妹二人說著朝酒樓裏走去。前台經理楊柳迎上來，討好地說：“這是老板的妹妹吧？長得真叫絕，我都嫉妒死了。”
翟長勝故意嘲弄：“她不也是人麼，又不是妖精，能漂亮到那裏。”
“怪不得搞藝術，瞧這身材長得跟魔鬼一般！”
翟芳芳心裏淌滿蜜汁，嘴裏卻分外謙遜：“咱倆要是比，我就甘敗下風了。”
“瞧經理妹妹，真會說話。”
“我是真心話——不說閑話啦。哥，今明兩天給我訂兩桌三百六十八元的酒席。”
“請什麼人，擋次不低呀。”……
他倆邊說邊走，楊柳知趣而退。
“哥……”翟芳芳朝後瞄了一眼說，“她可是個危險人物。”
“誰？”
“還有誰，就是剛才那位。你千萬別被她迷惑。”
“說什麼呢，怎麼會呢。”
“我覺得你與婷婷姐挺合適的，你千萬別來歪門邪道。”
“淨瞎扯，沒影的事。”
“我是提請你注意，沒有就好——哥，你看誰來了？”
酒樓外停了輛豐馳電動汽車，王柯從車邊走來。翟芳芳見了十分激動，她走過去，到門口迎接，並熱情洋溢說：“怎麼是你？真想不到。你過來有事？”
王柯也十分高興，在門口站下，說：“多時不見，老同學變得更漂亮了。”
“是嗎？哪為啥不見你追呢？”
“沒得功夫，我正在推銷它——怎麼樣？給老爺子來一輛？”
王柯嘴裏的老爺子指的是翟狗剩。那年，東窗事發，他被控貪汙，判了十年徒刑。出獄後，縣城裏的妻子早離了婚，家自然就不存在了。他隻好又回到桑泉莊。但破鏡難圓，他單獨另處，至今獨身。二十多年過去了，他今年已近七十歲了，回村後，隊上分給他二畝地，他也栽上了果樹，如今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王柯想讓翟芳芳給他買輛電動車，給他生活中增添點樂趣。
翟芳芳說：“那你就送給老爺子一輛不就得了。”
“成，不就一輛電動汽車麼。”
“就是這輛，我開走啦。”說著，邁步出了大門朝電動汽車走過去。她上前拉開右邊車門，坐進汽車。
王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快上來開車呀！”
翟長勝有點看不下去，說：“別胡鬧，不要你的電動車啦？”
“沒胡鬧，事我已說清楚了，電動車就先放你這兒，我明天過來取。”她又催促王柯。“王柯，快上來呀，讓我感受一下你的電動汽車的魅力，說不定真買一輛。”
王柯有點無可奈何，他衝翟長勝點點頭，嘴裏念叨著“好好好”，走近汽車，坐到駕駛位置上，扭頭衝翟芳芳：“你呀，真淘！”
汽車發動後，慢慢向前行駛，翟芳芳對王柯說：“坐著你開的汽車真幸福。”她似乎有些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