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未雨綢繆(2 / 2)

楚歌聽罷,不禁哆嗦了一下,這帛書上竟記載著這樣可怕的完全為戰爭應運而生的武器造法。

魏無瑕沉吟片刻道:“這東西不能留下。”說著竟捏著那帛書往燈台上遞去。

楚歌還不及出聲,魏無瑕卻又停下動作,歎道:“本卷聚集前人之智慧,苦心孤詣,嘔心瀝血,如若毀之一炬,無瑕於心何忍。”

楚歌見他如此,不禁鬆了口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唯一記載機關術的代表著上古文明的帛書在他眼皮子底下燒毀,但又不知如何勸說,正心急時,魏無瑕卻歎了口氣,將帛書遞與楚歌道:“公子,無瑕方才僭越了,此物既是公子發現,自然應屬公子所有。”

楚歌愣愣接過,腦中靈光一閃,道:“此皆戰之罪,非此之罪也。”

魏無瑕先是一怔,繼而笑道:“我竟不如公子明白了。”

楚歌見他神色中並無鬱結,頓時放下心來,又不免有些得意,這就是急中生智,麵上露出洋洋之色。

魏無瑕摸了摸楚歌此時顯得有些毛躁的頭發,笑道:“心情可好些了?”

楚歌一愣,方知魏無瑕剛才不過逗他玩笑罷了,細想一下,他方才果然將那些煩心事皆拋諸腦後不曾記起,二人又說笑一陣,魏無瑕囑他將墨家機關篇收藏妥當,又將巨子令複原。

天色已晚,楚歌本無絲毫困倦神色,魏無瑕依然勸他睡下,他料到會失眠,竟安穩睡過去了。

如此將養大半月,楚歌內傷頗有起色,已可下床走動,但仍不能妄動力氣,項莊的傷寒早已痊愈,因棒瘡並未傷筋動骨,亦漸漸平複。

大雪下了數日,地麵堆起一尺多厚的雪,大半月下來,天氣多數是陰沉的,這雪竟未化去,莊內有些路麵上還凍結成了冰,一不小心便會滑倒,難得今日是個晴天,楚歌便裹了厚厚的皮襖,駐了根拐杖在院子裏麵踩雪,專聽那吱呀吱呀的聲音。

項梁張子房等人自有莊內許多事務要忙,便連魏無瑕也算在內,做了管事,不能諸多顧及到他,整日裏便十分無聊,正在走神,背後有人道:“這樣冷的天,大哥怎的在外麵站著。”

回頭看去,果是項莊。

項莊此時身量漸長,竟比楚歌還要略高出幾分,身材也逐漸魁梧,寬肩長臂,臉上也慢慢褪去青澀,變得堅毅起來,隻是聲音因在變聲期,有些嘶啞難聽。

楚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娃娃臉,不覺有些頹喪。

項莊見狀,以為他冷,忙推他回房間,道:“我有件好事要同大哥商議。”

回到房裏,項莊又是吩咐籍孺往火盆裏添炭,又是要他倒滾燙的茶湯來,忙被楚歌製止了,笑道:“已經很暖和了,幹麼折騰小孩子。”叫籍孺安穩坐在小杌子上烤火別理項莊。

籍孺乖巧道:“這怎麼能行,莊少爺是主子,我們做奴才的當然要伺候好了。”說著便去端了茶湯來。

楚歌虎著臉道:“誰敢把你看低成奴才?”

籍孺年紀小,什麼粗活也不讓他幹,隻在楚歌房裏伺候穿衣喝水等瑣事,人又懂事,楚歌做主便沒讓他入奴籍,莊內仆從皆知籍孺在籍少爺院子裏算半個主子,無人敢為難他,隻有項莊,總是看不慣籍孺,時不時便要欺負他兩下。籍孺是個機靈的,也從不在楚歌麵前明著告項莊的狀,可話裏話外全是說項莊的不是,還挑不出錯來,每每恨得項莊牙根癢癢。

聽出楚歌話裏含著怒氣,項莊暗地瞪了籍孺一眼,忙岔開話題道:“三叔昨天同我說,閑在家中無事,想做些買賣。”

項莊口中三叔便是項纏,因他雙腿有疾,便一直臥病在床,楚歌也因內傷,平時下床時間也短的很,大半月竟無緣得見一麵。

楚歌詫道:“什麼買賣?”

項莊笑道:“你還記得那日同我說的開紙坊一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