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顏看著包得如同粽子一樣的他瞪著自己的目光中,那一抹掩不住的怒意,嘴角邊浮出一絲清淺的笑意。
她坐在一旁,一直歪著腦袋,盯著碎影看。
她的雙眸眯細成了一條縫,怎麼看怎麼有種像狐狸的感覺。
碎影被她給看的有些全身都不自在,眉頭一皺,冷著聲問了一句:“看什麼?”
“我發現,原來你長的也挺俊的嘛!”汐顏摸了摸下巴,擺出一副色女的姿態繼續放肆的打量。
他臉上的黑布早就摘下,露出了一張清俊的麵龐。
劍眉朗目,鼻子略有鷹鉤,薄唇緊抿,麵色蒼白。
不過最近俊男看的太多,也都有些審美疲勞了。
碎影怔了一下,臉上竟是浮起一抹異樣的微紅,將臉別開,又羞又惱道:“休得胡言!”
“怎麼?你也會害羞?”注意到他下意識的動作,她笑得越發開心。
有意繼續戲弄他一般,她瞄著他的上身道:“不過,你身上倒是沒臉這麼完美了,到處都是傷疤,看起來該有很多年了,怎麼弄的?”
碎影臉色僵了僵,冷哼一聲,似乎並不打算回答。
作為皇上所選的影殺,必是精銳中的精銳,自是要經曆殘酷的訓練。
這許多的傷疤,無一不是他在訓練中所致,有幾處甚至幾乎致命,但他卻仍憑著意誌,活了下來!
隻因為,他有必須要活下去的理由!
沒聽見她的聲音,他微微轉回臉,斜眸睨著她。
見她仍盯著自己看,他眉一皺,帶著幾分譏誚的語氣道:“身為女子,竟然如此不知羞恥地盯著男子看,真是沒有婦德!”
他實在是從沒有遇到過這種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叫他根本無所適從!
“切,隻許男人看女人,女人就不能看男人了麼?”
汐顏無所謂的挑了挑眉,然後又抬眸看向溟水,目光一直望向溟水的盡頭,低語著:“也不知道那個死人臉有沒有發現帶回去的那個女的不是我……”
…………
幽都。
夙燼月已然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袍,依舊簡潔素淨,唯有衣擺之處,仍是綻開著一朵血色的鳶尾花。
他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眉頭一直緊擰著,不曾舒展開來。
她蒙了三層被子還在發抖。
臉紅燙得快能烙鐵了,偏是嘴唇還帶出烏紫。
而渾身也是滾燙的,意識一直處在朦朧狀態,昏迷不醒。
剛一將她帶回來,她便一直是如此,高燒不退。
他替她施針紮過穴,慢慢驅散她體內的陰寒之氣。
但是,她體內的寒氣顯然太重,不是幾日就可痊愈的。
這樣的她,讓他氣息一直潰亂不堪,心沒有一刻能夠沉靜下來。
他坐在床畔,伸手去撫她的臉頰。
“嗯……月……好難受……”她昏昏沉沉的睜開眼,身體還在顫抖。
她艱難地伸出手,抓緊了他的手,緊緊貼住自己的臉,口中含糊的輕念著:“涼涼的,好舒服……”
她臉燒得快爆炸,而他的手,帶出一股微涼,這一貼上,讓她覺得很舒服。
“要不讓人拿個冰袋過來?”他輕聲問。
“不用了,那個太冰了,會頭痛,你的手溫度正好。”
她的鼻音澀重,他半天才聽清楚。
“一會藥煎好了,再喝幾劑就會沒事了。”
他輕輕去推捏她火熱的額頭,聲音雖淡,卻透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看她滿眼都是血絲,這樣燒下去不知道會不會燒壞腦子,不知道會不會燒壞內髒,不知道……
他正胡思亂想著,有下人進來稟報道:“月君,尊主請您去無常殿一趟。”
夙燼月微凝了眸,淡聲應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回來已兩日,本該在回來的第一天便去見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