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後生了我們三兄弟,我一出生便定為太子,但隨著我年齡的增長,和兄弟姐妹的增多,我父皇便越覺得我不成器,在眾兄弟中,我性子最軟弱,他覺得我難擔大任。眾兄弟年紀輕輕的,便爭的爭,搶的搶,不想爭搶的,便是母妃們幫著爭、幫著搶,你不想爭都不行。
“我最不濟了,從來都沒想過這些事情。母後也不是喜歡爭搶的人,但她很聰明,能護得我們兄弟三人周全。我們兄弟三人,我性子隨母後,三弟性子隨父皇,而七弟的聰慧是隨母後的。我從沒見過那麼聰明的人,明明比我們小了許多,但卻把書庫裏的書都看完了,而且還倒背如流……”
小冉打了個嗬欠,對安立親王的誇讚不以為然——死背書的書呆子最無趣了,放在現代,眼鏡越厚、學曆越高的男人很少有人要啊。
安立親王見她打了嗬欠,立馬拉了臉一爆栗敲了下去:“說了要認真聽的,你還犯困!”
“那你就講重點啊!”小冉咧著嘴叫道:“你說得再怎麼煽情,我也不會感動,太肉麻了啦,我都沒覺得其他幾位皇叔真有把你當兄弟過,你看民間那些兄弟,那個會一起吃飯還客套來客套去的?而且還要分出七成的時間來談公事……”
“好吧……”親王吃癟地苦了臉:“我和你長大的環境不一樣,你的認知跟我的認知不一樣。”
“……”小冉也苦,她又不能吐槽自己何止環境不一樣,還時代不一樣呢!看著今日變得很不對勁的親王蹲到牆角去畫圈圈了,她掉下一滴大汗,很無奈地上去好聲好氣地說話:“你想什麼就說吧,我知道你很關心你的兄弟們了。你想說七皇叔的事情是嗎?說吧,我聽著呢。”
親王有點精神了,跳起來開始說起他七弟的事情,聽得小冉臉越來越黑,幾乎想搬起一旁的棋盤砸人了!
叫你說……可不是讓你把那死人長了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仔仔細細地描述N遍,再把他手有多長腳有多長就差連JJ有多長都說了一遍,還有他怎麼個漂亮、怎麼個可愛、怎麼個聰明法說個N遍!
丫丫滴,一個死人也能吹成這副如神祇一樣全能的德行?
小冉麻掉了。
“……怎麼了?怎麼眼神這麼奇怪?”親王覺得口渴了,停了下來,一邊喝茶一邊問。
小冉臉抽了抽,問:“父王,我認識你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有戀弟癖……”
“戀弟癖是什麼?”
“沒什麼,您喝茶吧。”
親王這回說得真的多了,喝了一杯茶都還沒停口,還像丫鬟要了幾杯茶水。趁這功夫,小冉細細地打量了一回他,然後收獲不大——一個連讀心術都讀不出心裏的人,麵上自然不會有細微的表情流露。
為什麼會這麼反常?
是受了什麼刺激麼?從來不會說的話,現在一股腦地倒出來了,好像現在不說,以後便沒機會說了似的。
不會是皇帝挑了今日要滅了他兄弟吧?
不,不會的。小冉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她去查過這個時代的法律,皇族有特權,不管犯了多大的罪,都不會處死,頂多幽禁一輩子。但若是做到人神共憤的地步,那才難逃死罪。
安立親王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她了解得很,性子溫和,放到皇族中,比做親王,更適合做個閑散王爺。放在盛世,會是個賢明王爺,而現在的確就是一盛世,隻不過在他頭頂上有個不知為毛恨他入骨的兄弟罷了。安立親王品性高潔,是不會做壞事的,若有罪,那一定是他人誣陷——小冉可想不出誰有那麼天大的能耐誣陷一個親王犯下人神共憤的大事!
皇帝再牛,也做不來這種事吧?
安立親王潤了喉嚨,又開始嘮叨起來了,把他七弟七歲還尿床,小時候掀過當今皇後的裙子的事都說了。他若不說,小冉還不知道當今皇後小時候是和她七皇叔有娃娃親的呢,隻不過她七皇叔人品不好,死得早了,讓皇後那麼“冰雪聰明”的人成了一國之母。
安立親王說了一早上,才有消停的趨勢。他喝了幾口茶,那打雞血的狀態才緩了緩。
他歎口氣說:“當年我最對不住的就是我七弟了,若是我能看住他,他也就不會掉水裏了。”
“那時候你還小……”小冉溫聲安慰。
“那時我都十四歲了,慎行都快出生,那算小了?”
小冉囧……
十年前十四歲啊……
“請問,您今年貴庚?”小冉苦逼地舊問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