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小冉疑惑地呢喃著,似乎一時間沒有想到王妃為何要來找她。月依卻一下子明白了,她心裏歎了一口氣,心道小姐果然還是太嫩了,沒有在大宅子裏待太久,不懂得人情世故……
她上前小聲地提醒道:“世子妃,明夜就是除夕夜,禁足有傷大雅,所以王妃和側妃們的禁令解了,側妃們受了委屈,去和王妃哭訴是正常的。”她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小姐沒有留心自己的話兒,輕視了這件事。她瞧小姐依舊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又不放心地道:“世子妃,王妃與側妃們情如手足已經七八年了,您這一次過去,勢必會被王妃責難。”
小冉一骨碌站起來,呢喃道:“這時辰父王下朝了,我去找他下棋去。”那樣子,竟似乎沒有聽到她所說的話!
月依急了,她不敢去拉住小冉,隻好趕緊跟上去,再次提醒道:“世子妃,王妃身份卓然,是世子的母親,也是您的母親。她有傳喚,您若不去,那就是不孝啊!”
小冉卻當聽不見,喜滋滋地道:“今日去見父王,他應該消氣了。”
“小姐!”月依急得跺腳,就連舊稱都說出來了。可小冉仍不理會她,徑直走出了屋子,朝安立親王的書房去了。
月依攔不下小冉,看著她遠去,心中雖然焦急萬分,但還是有些安慰的:近日來親王待小姐親厚,若是王妃們發難,親王應會替小姐說些話的,隻是那謠言……
一想到今日來王府裏盛傳的謠言,月依的臉色頓時沉下來了,心中雖然對親王抱有期望,卻又變得比之前更七上八下了,隻盼著王妃不要因為看見小姐和王爺在一起,聯想到那謠言,對小姐的怒氣會更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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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安立親王剛下朝回來,剛解了厚重的絨毛披風,便有下人來報:“王爺,世子妃求見。”
安立親王一怔,繼而笑道:“她來了麼?本王還以為前日說的話嚇著她了,讓她不敢再來了呢。請,快請她進來,也把棋盤給本王備好,今日本王要好好與世子妃再下一盤棋。”
那奴才道:“世子妃身後跟來的丫鬟麵色慌張,恐怕這次世子妃前來,會有不少的麻煩啊。”
安立親王哈哈一笑道:“難怪難怪,本王還以為她已經想明白了,要來與本王和好的,沒想到是這樣啊。也罷,來了便就來了吧,就這宅院裏,能出多大的麻煩事!”
奴才屈了屈身,出去將世子妃迎了進來。
小冉進門的時候,安立親王已經在炕上坐好了,他麵前擺了個棋盤,擺明了什麼都不多說,隻對弈。小冉進來時瞧見棋盤,笑了,她明白安立親王的意思了。她精神爽朗地走過去,那麵上的微笑坦坦蕩蕩的,仿佛沒有一絲求人的意思。
安立親王也笑,那笑容中多是滿意。他瞧見小冉身後的丫鬟,那丫鬟麵上愁雲慘淡,不知在憂愁什麼,但既然在主子在場的時候,表現得如此明顯,那看來不會是什麼小事了。這時候,安立親王起了個壞心眼:既然這丫頭裝作沒事樣,那他就不問,看她到最後會不會自亂陣腳。
小冉走到安立親王麵前,福了福身,道:“見過父王。”
安立親王笑嗬嗬地敲了敲棋台,道:“來來來,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呢!”
“好。”小冉坐了上去,兩人開始對弈,一來二往的氣氛和諧得很,兩人心平氣和的模樣仿佛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月依站在小冉身後,急得暗暗跺腳,但她不敢太明顯,吵到主子們,那時間過去得越久,她就越急,漸漸的,急得快哭出來了。
她明白了,小姐這是躲到親王這兒來避難了,但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明顯王妃她們學聰明了,知道王爺不好惹,不然早就鬧到書房來了!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不就是說她們會等了麼?等小姐一離開王爺的書房,她們再派人來請,那小姐照樣是躲不過的!
這世道重孝道,長輩有請,小姐若不去,那後果真難想象。
月依心裏再著急,小冉和安立親王偏就坐得越定,一來二往的下了兩個時辰,這時辰正是用膳的時辰了,小冉和安立親王才在月依的焦慮中,有了動靜——
“又輸了呢。”小冉像是撒嬌一般地抱怨道,她唇角是上彎的,不是真怒。
安立親王笑得欣慰:“你的棋藝較之從前有了進步,但更重要的是心態變了許多呀。”
“那都是父王的教導有功。”
月依崩潰了——她要的不是這麼和諧的談話啊……王妃!王妃這可就要來了!
下完了棋,安立親王留小冉用膳,這時候正好小慎行放學回家了,安立親王便請了他過來一塊用膳。在用膳時,他想起了一件事,讓人把安立王妃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