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根本不等黎泱說話就紛紛收拾東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口中不時飄出對程逸明感謝的話。
冰冰看著程逸明的臉色開口道:“其實再加一會也是可以的。”
眾人向她投去異樣的目光,在他的話音沒落下之前就紛紛出了會議室。
黎泱有什麼辦法呢,她能做的就是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然後給這件事件的始作俑者準備晚飯,還賬。
冰冰一見程逸明對自己的搭訕絲毫不理會,她自知無趣,收拾完東西正準備走。
程逸明轉過臉對著冰冰說道:“會議紀要寫完之後每次抄送我一份,我了解一下進程。”
冰冰臉上的神情發生了生神轉變,用欣喜若狂和受寵若驚來形容丁點都不過分。她點頭如搗蒜:“好的,沒問題,我一會寫完就發給您。”
黎泱看著她的表情,心裏哼哼道,難道現在寫會議紀要不需要加班麼。這就叫看人下菜碟,自己說要加班,冰冰那邊死活嚷嚷著不加,現在程逸明都不需要勾勾小指頭,就動動嘴皮子就不得了了。
她實在受不了冰冰的含情脈脈和此刻扮演一個暖心boss角色的程逸明了,她夾著文件夾踩著高跟鞋,翻著白眼,三步並作兩步蹬蹬蹬的往門外走去。
黎泱從辦公樓裏出來,冷氣撲麵而來,一天都關在辦公樓裏,都是淨化器過濾過的空氣,外麵尾氣雖多,可也摻雜著一絲新鮮空氣。一陣急促的刹車聲,程逸明的車在馬路邊上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停在了黎泱的腳邊。
他放下車窗慢慢開口:“上來吧,載你回去。”
黎泱警惕的左右看看直言拒絕:“不用,這樣不好,我自己坐地鐵。”
程逸明眉頭微皺:“哪樣不好?”
他的聲線低沉,黎泱看著他那調笑的模樣心裏的惱意更增加了幾分,就差咬牙跺腳了:“就這樣不好。”說完一甩頭奔著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她自認為不是忸怩的人,可是因為他,她總是不得已變得這樣。
他也不在催促,開著車慢悠悠的跟著她,黎泱邁著急匆匆的步子走著,想回頭看看他是否已經離開了,一不留神,腳下從便道上直接踩空到柏油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中,傳出哢嚓一聲輕微的斷裂的聲音。
她心疼的顧不上去看他是否還跟著自己,忍著腳踝處傳來的疼痛感慢慢的彎下腰摘掉腳上的高跟鞋,鞋跟和鞋底隻連著一點、像個牽線木偶隻需輕輕一拉便會立即斷裂。她心疼的翻來覆去的看看,不知道還有沒有補救的希望。
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程逸明已經站在了眼前,她對上他幽深的眸子,路燈在這一刻瞬間亮了起來,滿地的落葉被照射的越發枯黃。她才注意到,因為加班的緣故,今天出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擦黑了。
程逸明眉頭緊擰著以命令的口吻開口:“上車。”
黎泱心裏別扭的挺直身體,這個怪圈是走不出去了,但凡他在她就沒有好果子吃。她幹脆利落的抬手掰斷了還可憐巴巴連在那的鞋跟,一手拿著鞋跟,然後將那殘破的一隻鞋穿在腳上。
她看著程逸明略帶怒意的臉被暖橘色的燈光染上一層柔光,和這灰暗的四周極其不相稱,她慢慢開口:“不用。”說完拿著鞋跟忍著腳下針紮似的刺痛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倆人的怪異行為引得許多經過的人紛紛側目,不知道的以為是哪個靚麗的小姑娘又和帥氣多金的男朋友鬧別扭了。
黎泱像隻氣鼓鼓的氣蛤蟆,頂著一肚子氣,一腳高一腳低的樣子滑稽的往前走著。秋風正勁,瑟瑟的冷風灌進口鼻,她越走越覺得鼻子酸澀難耐,眼前的路燈的燈光漸漸的套上好幾層光暈,一會重疊在一起,一會又像萬花筒似的變出無數個。
一滴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慢慢滑落下來,瞬間就被風幹了。她隻是想要一份簡單的工作,安定的生活,一點也不想和緋聞人物扯上關係,事實總是事與願違。你想繞開的,卻總是遇見。你祈求好運,可總是厄運連連。
黎泱慢慢走著,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程逸明一會功夫繞道黎泱麵前,他幽深的眸子在燈下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怒目看著黎泱一言不發的盯著她。
她剛想繞開他的身體,下一秒,他的身體就被打橫抱了起來,落入到他溫暖幹燥的懷裏。
黎泱覺得自己再一次像一件貨物一樣被他輕而易舉的就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