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泱看著雨不大,一會走到地鐵站之後借一把傘就可以了。她忘了夏天的雨和有些人的脾氣一樣無常,下著下著就從毛毛雨變成豆大的雨點,再走著走著就有點傾盆的意思了。這個鬼天氣,連蹦蹦車都不出來出租了。四周的路實在不好走,黎泱走了一段好幾次都差點跌跟頭。眼見著就要到有點住戶的地方了,雨突然更大了,一下子就變成了傾盆大雨。
她顧不上腳下的路了,小跑向前奔著,耳邊是雨水落地發出的滴答聲,忽然迎麵而來一兩摩托車,車上的人穿著軍綠色的厚雨衣,帽子大的看不清臉,黎泱下意識的往邊上讓了讓,迎麵而來的摩托發出轟鳴聲,對麵人一踩油門開到黎泱邊上,眨眼間那人一伸手,黎泱的包和那人那車就消失在雨簾中了。
黎泱被那人的力量一拽,整個人撲進了泥裏,她已經完全蒙圈了,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仍舊在地上,手裏的包已經沒了。眼淚混合著臉上的雨水一起慢慢的流淌下來,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她很少流淚,她覺得一個人該堅強的活著,開心的活著。被秦南佑的母親奚落的時候她沒哭,每一個深夜來臨她覺得孤獨的時候她沒有哭,看見別人幸福的在父母的羽翼下快樂成長時他沒有哭,可這一刻,她的淚水像決堤了一樣怎麼都止不住。
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雨水和淚水流進嘴裏的味道鹹鹹的,心裏卻是酸酸的。雨水小了一些,她慢慢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從地上爬上來向四周看看,其實不遠處是有住戶的,隻不過雨天沒人出來罷了。
雨停風又來了,她後怕的想萬一剛才那人不是不是搶包而是……,那後果不堪設想,她越想越害怕腳步不由得加快了。這個時候她覺得最要緊的應該是報警,她伸手一摸發現,電話居然在牛仔裙的口袋裏,她慶幸手機沒放在包裏,可是高興不過三秒,她按了半天電話屏幕也沒反應。
這手機用了三年了,其它的功能都正常就是觸摸屏偶爾會失靈,沒想到陪伴三年親密無間的合作夥伴這會掉鏈子了,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黎泱放棄了,她慢慢往前走著,腦子裏快速想著這個時候該先做什麼,如果打給冉微微,冉微微從那邊過來的話得一個半小時。想來想去還是找警察叔叔比較靠譜。
她敲開了就近一家住戶的門,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操著一口外地口音,黎泱可憐楚楚的表明了自己要借手機的意思之後,那女人半信半疑的把她的手機借給了黎泱。打完電話等警察的過程中那女人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跟黎泱說:“你也太著急了,這個地方這種事長有發生,以後你不要一個人走這段路。”
黎泱再三感謝人家,片區的警察叔叔來的還是挺快的,三兩句話了解了黎泱的情況之後把她帶回了派出所。
那男警察歲數不大,少了些公式化的口吻,更多的是寬慰。一再跟黎泱說破財免災,包沒了就沒了人沒事就行。黎泱坐在警察局裏看著滿是製服的人這會才覺得稍稍安了心,配合著警察做了筆錄。
那年輕男警察說道:“給家裏人打個電話讓帶點幹的衣服過來一趟,你這樣肯定要著涼的,我們這都是男同事也沒有借給你換的衣服。”
黎泱點頭跟人家借了電話打給冉微微,不知道是天氣不好,還是冉微微的電話也出了問題,電話一直打不通。
那年輕男警察一看黎泱的神色:“怎麼打不通?”
黎泱答是。
那人又問:“沒有別的家人了麼?”
黎泱神色黯然的搖搖頭。
那警察說:“最好來個人,我看你這狀態,不然你給你們公司的人打個電話吧,你這也算是在下班的路上遇到的事情興許領導知道了還能給你點補償什麼的,你說呢。”
黎泱這會還是有點後怕,腦子裏還停留在之前的場景。
那警察看了看她的工牌:“你是程盛集團的吧,你被搶就在你們開發的樓盤附近吧?這樣吧我給那邊的人打個電話說一聲,畢竟不是小事,以後再有這種惡劣天氣可不能一個人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