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支開韻兒後,她神色變得深沉,當朝丞相,韻兒的反應,春下的暗示,前幾日舒適閑逸怕是回不去了,看來過去是晦暗而神秘啊,即使相問與子期,也未必能全然知曉。如今就仿佛生活在過去這股漩渦旁邊,遲早避免不了被卷入的命運。而子期的尋找,目的何在,而從前的自己,又是如何,開始僅僅以為雲殿隻是外觀驚奇巧妙,這幾日的閑逛,在知道一起並不像看前所看到的那麼簡單,有些人就算在此一輩子恐怕都無法探出這其中還玄妙,而身為太傅的自己,為何要如此打造居舍,無論是否失憶,捫心自問,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生活在這困局中,除非是想守護什麼,自己已然不是過去的那個太傅,或許當初就不該留下。韻兒回來時隻看見倚在廊下的她,晚霞拂麵,眼眸寧靜而深遂,韻兒從未見過這麼美的一個人,美的平靜而自然,美的淡漠而孤單,即使守在她的身旁,也是咫尺天涯。“韻兒,魚食放下,著人告訴太子,我有事相談。”

紫苑中,倩兒撫摸著院中的蘭花,嘴裏念叨著,瀾淵,你知道為何我記恨著你,身為一國公主,而我卻仰望著你,活在你的陰影下,現如今你已經死了五年了,而他卻將這園中種滿了蘭花,日日照拂,若是朝中無事,便是在此靜坐一日,即使我假意想要談起你,他也不願與我多說一句,最愛你的莫過於他,而你卻在毀了他的同時,占據了他的整個世界。餘光看到院門入口處,安宇踏風而來,漸入花海的他仍是那些年京城中的恣意少年。然而眉宇間卻少了少時的明媚,多了世俗的戾氣。“我說過,不準你踏入此處。出去吧!”“五年,你即使你沒有忘記她,我的好就一絲一毫入不了你的眼嗎?”五年過去了,倩兒仍是當年風華,素玉的簪子,配著一身素雅的錦緞,精致的眉眼,真真當的起出塵絕豔,但若是心中已有了最美好的風景,又如何能被其他迷了眼去,“出去!”話畢便轉身入了花海,“瀾兒今日的太陽有些曬,不怕陪著你。”,倩兒扶了扶身上的塵土,起身間淚水墜入花蕊,倔強的眸子中是悲傷,是無奈,他愛著的那個人,她又何嚐沒有喜愛過呢,那時的她孤傲冷漠,碰上了她的熱情洋溢,又如何能不被她融化,若從未遇見過這兩個讓她愛的癡迷的人,依著她的品貌,身份,又如何不能快意江湖,自由的瀟灑於天地間。而不是像如今這般守著無盡的冷漠,還有無法熄滅的恨。看著深深的宅院,不禁苦笑,這就是當初她拋下所以尊貴,千幸萬苦想要鑽進的牢籠!

東宮朝暉殿,子期埋頭於各類繁雜的奏章中,五年來,每每批完一輪奏章,總是習慣性的望向身旁的位置,然後傻愣愣的繼續看奏章,即使你活著回來了,我還是會想你啊,你說過要想成為天子,要愛天下人,唯獨不可隻愛一人。你用五年的時間,教我如何成為天子,可我卻隻學會了獨愛你一個人。如今你回來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怎麼麵對即將刺向你的箭,五年前他的才智無出其右,五年後我仍舊及不上。而今朝局分明,兩黨相爭,他遊刃有餘,我卻殫精竭慮,為了你,為了你所愛的天下。此時殿中入一內侍,言雲殿中人求見。放下手中的筆管,允來人入內,身旁侍從見狀便取來一香爐,放於案上以便太子緩解疲憊,未幾,韻兒入內立於案前十步以外,行禮起身後稟明來意,子期看了看韻兒,問道:“府中可有何事。”“回太子,午時主子見了春夏,還問及奴婢一個名字——安宇。”“大膽!”他怒拍桌案大聲道,“何人跟你家主人提及的。”立於殿中的韻兒本就惴惴不安,這一聲巨響,嚇得整個人跪在地上,低頭一個勁的說著,“殿下恕罪。”其他內侍也都驚恐的跪下,隻有一人淡定的站著——蘇案,俯首與太子細語,而後不明所以,驚魂未定的韻兒就準在殿外等候。蘇案乃太子身旁的紅人,幾十年如一日的陪侍,雖無過人才智,卻關鍵時候卻能一鳴驚人。太子屏退左右,招來暗衛,彙報這幾日雲殿中的大小事,卻也未見端倪。暗衛退去後,一旁的蘇案,一邊撿起散落的奏章,一邊說“許是見了舊人記起些什麼罷了!殿下不必發怒。而且那位主子回京的消息尚未傳出,那位也並未知曉。”“蘇案,可我終究會讓他知曉!即使現在她什麼都不記得,我也希望她永遠不再被他所傷。”身旁的蘇案,暗暗地歎了一口氣。情愛二字不僅是兩人的困局,還牽動了許多人的命運。

------題外話------

倩兒一個為安宇舍棄孤傲,委屈求全的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