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汝之血與我,可好?’他無措的與她對視,毫無預料的跌進那個暗紅的眸子,呆呆的應了,她眼眸微低,睫毛微翹,所有的魅惑在眼角釋放,紅唇貼著他的眼角,向下遊走至頸脖,然後用玉手禁錮他的身,玉齒決然刺入,一股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他指間的絲帶隨著清風舞動,清池皓月下,唯見緊緊相擁的兩人而已。
姹紫嫣紅灑煙雨,瓊樓玉宇消聲跡。蘇莊水鎮,一下起雨就像變一個模樣,靜寂朦朧,沒了往日的嘈雜,沒了來往的人群,這個世界就隻剩樓閣煙雨。
風乍起,雨未逝,琴聲何起。隨聲而尋,一個躋身於平凡的樓閣—蘇繡。
戴書一個京城最小的官,七日前奉命來一處小鎮,說是尋人而來,卻不知尋的是何人,又是因何事而尋。樓閣閉著門,不知是琴音牽引,還是細雨的驅趕。他敲了門,先是琴音停駐,後又傳來一輕柔的女聲,‘來者所為何’聽著疏遠的言語,怕主人不肯一見,他便胡謅起來‘小生為秀品而來’‘如此便回吧,今日不便,望請見諒。’正當他思索如何回答時,閣樓的門徐徐的開了,一青衫女子迎麵而來,‘你,不是因秀品而來’細語綿綿,像一壇香醇的酒,她嫵媚,無論是眼眉還是身材。她眉眼顧盼間,嘴角上揚嫣然一笑,傾國傾城便是這般吧,‘公子可是為尋人而來’‘對,啊不…不。,我不是來找人'見她竟雲淡風輕看穿自己,貝齒咬著下唇,心虛的低下頭,她仔細端詳來人,衣衫清雅,長發被束的高高的,整齊沒有絲毫風塵仆仆的氣息,而肩上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低著頭像個做錯的孩子,視線鎖定到他腰間的白蘭玉佩,她不喜不悲,暗歎冰魄又見麵了,轉身走進秀閣,‘公子,請進。’‘啊,喔,來了嗬嗬。’見姑娘不介意適才的事,他便開心的跟上,‘姑娘的琴聲可真美’她仍是蓮步,不快不慢,見姑娘不理他,他便識趣的閉嘴,仔細觀看秀閣的內部,青色的紗幔,活靈活現的繡品,雅致的座椅,素雅的花蕊在青花瓷中彌漫芬芳,無論是裝飾格局都典雅細膩,可見其主人的蕙質蘭心,‘公子請往這邊走’隨著她的指引,來到一間廂房,這房中無不是繡針所留下的巧奪天工‘這房中便是繡閣最好的繡品。’‘姑娘,我是聽見了琴音才。'他尷尬的說明來意,她卻宛若未聞,轉身到他身後,快的無法察覺,上一秒冷漠的背影,伏在他背後‘我名喚芷染,今日借公子玉佩一用,改日必還。’他急忙躲開,玉佩可是尋人的唯一依據,可不能借給旁人,‘不可。'下一秒她和玉佩卻消失不見。
夕陽下,身著墨藍衣衫的男子若有所思的倚在窗台上,看著素青紗幔點綴的廂房才憶起自己仍在這秀閣之中,自那日起,尋遍全閣都尋不到一絲人氣,又做個莫名其妙的夢,僅僅記得‘此生再無法回頭’,這七字而已,到底是誰又因何說了這句話,沒有任何映象,白皙分明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窗框,鳳眼微抬,晚霞暈染著他如玉的麵龐,似沉思,又似不是。他像是回魂一樣突然吼出這麼一句‘啊,無聊死了,出去走走。’自說自話,又像是向旁人宣告似的,秀閣的後院格外的大,甚至大的空曠,首先入目的是白色堆砌的單孔小橋,順橋而下開著幾朵粉紅水芙蓉,像是一條藍手絹邊角上飛針綴上的,開的素雅而張揚,不是簇在一起,零星的散著卻不淩亂,像是各自為政,又像是高人布的陣法,卻又像是肆意按著自身喜好生長著。竟不知是它映襯了湖,還是湖映襯了它。俯身細觀,碧藍的湖麵竟然沒有一絲波動,手放入水中,卻又與常水無異,晚霞肆意的撒在湖麵,似有染葉綠染花的心思,放眼觀其全貌,院內所屬之物,浸染著一個謀逆世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