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從破爛不堪的瓦礫中移出腳,順著劉宅門口被荒草覆蓋的水泥樓,匆匆來到曾經是商販叫喊不斷、人流如織的廣場。
莫大的水泥鋪成的廣場,已經淒涼空蕩,雜草從破碎的水泥縫隙中瘋長,大有吞噬全部廣場的念頭,廣場周圍裸露枝條的柳樹下,早就沒有人擺攤售貨。
廣場中間偶爾會有幾輛大巴車停下休息,往來的多半是異鄉來旅遊的客人,偶爾,也能看見幾張附近村民的麵孔,卻是附近幾名喜好偷雞摸狗,衣著不整的村痞。這幾位,平日遊手好閑,小偷小鬧也曾調戲過婦女蹲過派出所,此時正瞪著一雙賊不溜丟的眼睛四處撒麼,竊竊私語,似乎在此望風,司機打撈點油水……
蘇晨的脊背霎時感到一股子涼氣襲來,如同夜晚遇到狼群一般的恐懼。蘇晨不想引起那幾名不檢點的村民痞子的注意,在三三兩兩的遊客掩護中,迅速轉身逃離此地,沒走幾步,卻聽見身邊有位客人追上來詢問蘇晨:
“請問老師,哪裏有旅館啊?”
五六位旅客背著畫夾站在蘇晨麵前
“你們是藝校來寫生的吧”
蘇晨感到慶幸,詢問自己的女學生,麵孔恬靜似曾熟悉,一臉焦急的神色注視著蘇晨。蘇晨知道每逢冬季,藝校就有一批臨近畢業外出寫生的學子到此地采風。往年如此,而今年落寞的不僅僅是住戶,以及涉及到周圍曾經經營紅火的幾家旅館商鋪,由於經商的人害怕附近村痞野獸騷擾,陸續搬遷離開了此地……看來這些學生,還是不熟悉這邊的情況,蘇晨看著他們一張張稚嫩的笑臉,不忍心他們經受村痞的盤剝,習慣性的咬著嘴唇
“是啊,如果師傅方便的話,能否幫我們接解決食宿啊,我們不在乎住宿費用……”
蘇晨看看他們沉甸甸的旅行包,又看看山頭上逐漸偏西的落日。
“你們要回去,也不容易了……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宿舍簡陋,就跟我住在宿舍湊合一晚吧,我不收你們的住宿費”
“是嘛,太好了”
“就是地方小,晚上怕大家要受點罪了……抱歉,宿舍斷電了,晚上要點蠟燭的,你們可否願意……”
蘇晨羞愧的解釋著
“沒關係,這情況我們都知道的,荒郊野外我們都露宿過,難道害怕這些?嗬嗬嗬”
蘇晨帶著六位客人來到自己的宿舍,敞開門,幾位客人非常滿意。
好歹自來水管還沒斷水,蘇晨燒了幾壺開水,大夥衝泡幾包方便麵當做晚飯,趁著天亮,匆忙幫著蘇晨鋪好地鋪。除一名女學生與蘇晨和衣睡在床鋪上,其他幾位男士擠擠巴巴睡在地鋪上,頭腳相對,身體靠著身體,屋外樹林飄了一夜的冬雨,淅淅瀝瀝伴著貓頭鷹淒慘的叫聲也一夜沒有停止,然而一屋子的人竟然都休息的十分愜意。
第二日醒來,幾位學生與蘇晨已經熟絡的如同姐弟親人,也多少了解到蘇晨麵臨的窮迫近況,提議蘇晨就地取材,經營一家小旅館,招待過往住宿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