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七點左右，劉凡就來到辦公室，沒有參加早晨的會議。獨自一個人把成立辦事處的相關環節在筆記本裏再規整一遍，確保籌措的方案現實可行，又借助電話分別與幾位老關係谘詢相關的事宜……一串電話下來，樓上的例行會議也結束了。辦公室秘書員按照劉凡的吩咐，迅速給劉凡整理出一份會議記錄，並在第一時間親手遞交給劉凡。
劉凡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寫字台間的座位裏，沒用兩分鍾就翻閱完畢幾張紙的會議記錄。劉凡將會議記錄撂倒抽屜裏。捏著煙，眯著眼睛，靜靜等待著勞資組組長程大勇彙報會議情況……
今早的晨會，劉凡沒有在場。會場秩序變得雜亂無章，企業真正麵臨的幾個重要問題，像一塊燙手的山藥，誰也沒膽量觸動。倒是些芝麻大點的屁事，成為與會領導的討論焦點。討論的話題中不曉得哪一方麵涉及到少許的利益瓜葛，會議氣氛立刻變得緊張凝重，九位廠級領導，人人一副嘴臉，為唇邊的一點得失，爭執的一塌糊塗，場麵可謂狗撕貓咬。坐在會議桌首席位置的呂書記，雖然一貫以和稀泥的方式，本著維護多方利益維持會議進行為原則，督促著例行會議平穩進行……此時呂書記也被多方利益纏繞其中，脫離不開也摘不幹淨；想做和事老，恩不得誰也說不得誰……一張彌勒佛似的肉臉，苦笑不得，恰逢激烈的爭吵中，有幾句傷肺傷肝的話一鬧騰，那張軟誇誇的泥胎臉一下子悶成紫紅色，眼睜睜地喘幾口粗氣便沒了聲音，身體順著椅子背出溜到地上，整個人不省人事……緊接著救護車拉著警報一路趕來，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吸氧急救……忙碌半個小時，呂書記才勉強脫離危險，晨會也就此結束。
會場上，沒有部長劉凡罩著程大勇幾乎被別人忽略掉，擠在椅子裏的程大勇猛然沒了直覺，身體飄飄悠悠伏在椅子裏。麵對領導之間互不相讓的叫囂場麵，程大勇竟然把劉凡預先交代的幾個問題，一下子忘了大半，從會議開始到會議結束，期間的一個小時，程大勇連個屁也沒敢放……著實可惜劉凡的一番苦心。這位坐直升飛機提拔上來的程大勇，充其量就是一個皮囊，吃喝嫖賭無所不通，就是缺乏管理能力和領導能力……劉凡坐在辦公室藤椅裏，一言不發，眯著眼睛極有耐性地聽著程大勇囉囉嗦嗦，磕磕絆絆的彙報，程大勇彙報期間，劉凡沒有對任何會議內容做點評，心裏為麵前這位扶不起的程大勇需找著一個合適的角色……如同給程大勇就地畫了一個圈，如果不出劉凡的意料，程大勇一輩子也跳不出圈子的局限。
隨後的例行晨會，劉凡依舊沒有參加，參加晨會的領導也越來越少，晨會製度也逐漸被魯魂機械廠淡忘。
大概又過一周，周五午後三點左右，蘇晨被程大勇叫到劉凡的辦公室。劉凡的辦公室區別其他部長辦公室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舒適。窗簾，圍牆，地板磚，家具，沙發，靠背統一為暗紅色主體裝飾色調。四十平方米的房間被存放檔案資料的壁櫃，間隔成一大一小兩間辦公室。裏間，迎麵放置著一張寬大的雙人沙發，幾乎一張單人床，占據休息室大半個房間……外屋靠近走廊門口的是四組真皮單人沙發，期間間隔小型的茶幾桌，靠近窗戶是一張寫字桌，電話筆筒台曆辦公用具一應俱全，擺放的整整齊齊。微微拉開的暗紅色窗簾前擺放著一把劉凡習慣使用的藤椅，金色的陽光從劉凡背後的玻璃窗折射進來，給劉凡的身影鑲嵌一圈神秘柔和的光環。
劉凡招呼蘇晨坐下，語氣極其溫和：“蘇晨，喜歡描圖室的工作嗎？”
蘇晨有些躊躇，回答還算流利“如果可能，希望有從事其他崗位的機會。”
“嗯，蘇晨對財務會計有什麼印象哪”
蘇晨有些愣神，說實話，這種打算盤記賬本的工作在蘇晨看來與描圖沒多大區別，都是照著葫蘆畫瓢，沒有絲毫新意。如今，劉凡詢問此事，更何況又在辦公室征求自己意見，必定劉凡希望自己能夠接受指派……蘇晨也想趁年輕多學習多體驗各類崗位，於是非常欣然的接受此類提議，蘇晨稍稍思索後，回答劉部長的詢問：“我對會計業務不熟悉，願意學習這門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