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羿皺眉看著妹妹的房間,想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啊?”雲容清脆的聲音傳出,不多時便打開了門,露出了半邊雪白的俏臉。
雲羿不說話,將門推大了些,朝屋子內的洛召樓招招手“召樓,也不早了,快些回房睡吧!”
洛召樓顯然非常不樂意,扭捏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向幾人道了晚安後回房了。
雲羿這才恢複了原本的和氣表情,將雲容勸回了房中。
洛凡安在一旁看著他的這個舉動。待兩人都回到房中,關上了房門後才問道“明天你就要帶召樓去軍營了,容兒也要隨我回昊明侯府。讓他們倆人多說會兒話不成麼?”
雲羿尋出了火刀火石,打亮了房中的油燈。
氤氳的火光籠著濕潤的空氣,照亮了一片,雲羿順道拉了把椅子坐下,操起桌上的剪刀,慢慢地剪短了蠟燭中的焦芯。
“他二人還未成婚,召樓又正值盛年,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保出什麼事情來。我知道你寶貝弟弟,但我作為哥哥,也得為妹妹想著些。他們雖情誼甚篤,但在成婚前,我還是要看好他倆的。”
洛凡安這才明白他此舉的用意。
長兄如父,說來也是,雲羿作為長兄,是得管好妹妹的一舉一動。
“那我們呢?”
洛凡安的心仍舊被雲羿前頭說的話牽絆著。
“他們未成婚,所以不能住在一起,那我們呢?”
雲羿瞧了眼洛凡安,隻見她垂著雙目,燭火印在她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層暗金色的粉末,長睫打下一片陰影,像是兩把鍍金的小扇子,時不時地扇動了兩下。
雲羿的手伸了過去,蓋住她的。
“他倆還未成婚,你卻是我的妻子。凡安,我說過很多遍了,你我有夫妻之名,行過夫妻之禮,現在又有了夫妻之實,你不用一直懷疑這件事。”
洛凡安心中默念。
是啊,當初與他拜堂的是自己,入族譜的也是自己,若是其中沒有夾一個龍心,她的確是能夠堂堂正正地說,自己是雲羿的妻子。
然而事情隻差一步!他倆之間,還有一個龍心!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在她心中,愛情從來就是從一而終的,其中不能摻雜任何其他的元素,這也就是她一直以來糾結的原因。
“阿羿......回昊明侯府之前,我想去甫蜀邊界替你爹娘上一炷香。龍心沒這麼做過吧?我想這麼做,我想告訴他們,我才是你唯一的妻子!”
雲羿訕訕地點頭,扯來扯去,還是離不開這件事。他之前知道洛凡安有些小糾結,但不知道她會如此糾結!在解釋了這麼久後,依舊不依不撓地抓著不放。
“凡安啊......”雲羿起身找出自己來時帶的包袱,翻了一會兒後,從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小鑰匙放在了她的手心中。
“這是什麼?”
“我書房的鑰匙.......龍心她也沒有......”
洛凡安一滯,隨即馬上將鑰匙收好,藏在了自己兜中,等確定放得萬無一失後,她才抬起頭來,帶有些期待地看著雲羿“你給我鑰匙作甚?”
雲羿觀察著她的動作,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他用手遮去嘴角綻出的笑意,緩了緩口氣道“此地要去甫蜀未免太過不方便,你拿著我的鑰匙去我的書房,在書櫥背後有一個機關,你打開後裏邊便是我為我家人立的祠堂......”他頓了頓“你若有空,幫我將阿雩的排位取下來燒了吧。他還活著,立這個東西終歸不太吉利。剩下的......你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吧......”
洛凡安原本是極為高興的,但當雲羿說出雩風的名字時,她的臉有些垮了......
什麼?燒了......雩風的牌位?
這種事情......
“好的!”
她一口答應了下來,抬眼觀望著雲羿“龍心知不知道你書房裏有這個祠堂?”
雲羿深吸了口氣。
龍心自然是知道的,自己修祠堂這麼大的動靜,龍心作為昊明侯府的女主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是這事若是告知了洛凡安,又要再起風波。
“不知道......這事兒隻有阿容,阿霽和我知道......”
洛凡安此時的表情活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她衝上去摟了摟雲羿的脖子“我會好好地替你向公公婆婆上柱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