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羿心中,幾乎肯定了這對母子心懷鬼胎。
若是害國主的人就在穆梓園當中,那不是皇甫語柔,就是洛贇琪。
隻是他一直將可能性聚焦在皇甫語柔身上。
畢竟她的年紀和閱曆能夠使得她勝任這項工作。至於洛贇琪嘛......從母老虎肚子裏爬出來也不至於太弱。就他那些耍可愛的手段。雲羿早就看穿了。洛洪卻還以為是“天倫之樂”,樂在其中。
雩風舔了舔嘴唇,調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使得自己的脊背能夠挺直起來。
“是......是不是?”洛召樓猶豫半晌。
其實他在昊明侯府也算是當了一年的普通侍衛了,對於洛贇琪的真麵目,也算是看得足夠清楚了。
然而畢竟洛贇琪是他一母同胞的親生兄弟!又是他的幼弟。
從小到大,洛召樓對這個幼弟是極近寵溺,有求必應。
當自己所有的付出非但打了水漂,連一絲絲的成果都沒有。反而還濺濕了自己一身!
他很期望能夠聽到答案,因為得到了答案,父親就有救了!
但他又很害怕聽到答案,因為如果真的是洛贇琪......身為大哥,他又該怎麼辦?
洛召樓此時開始慢慢能夠體會之前雲羿的心理。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也許不是生死別離,也許不是求之不得。而是大義與親情不能兩全,須得割舍一方時,所接受的淩遲般的選擇......
雩風歎了口氣,點點頭“不錯!”
洛凡安聽到這話,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眼淚奪眶而出!
之前,她就聽雲羿說過,洛贇琪暗自毒害在靜房中的“洛召樓”,想要害死他,以達到自己繼位的目的。
弑兄之名,才剛剛落實,又蓋上一條更加重的罪責!
殺父......
洛凡安幾乎能夠感覺到太陽穴被自己的一腔熱血撞得突突直跳的感覺。
她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的幼弟是一隻溫順的貓咪。如今才曉得......不過是一隻還沒長大的狼——白眼狼!
這種感覺是那樣地強烈,強烈到她都懶得用“不可能!”、“不會的!”這些蒼白無力的字眼去反駁。
因為她知道,這就是事實!
用什麼都洗不白的,鐵上釘釘的事實!
“啪!”
外頭傳來一陣悶響。
眾人回頭看去,隻見卻是一大早便不見蹤影的洛帆與裴鈺。
洛凡安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擦去眼角的淚痕“你們都去哪兒了?到處都找不到你們!”
裴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而洛帆,卻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一步步走來“你們......你們方才都說了些什麼?”
洛召樓撫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半邊麵具,抿著嘴不說話。
其餘人也是杵在那邊,訕訕地看著他。
“大哥?”洛帆走到洛召樓跟前搖了搖他的胳膊“你是大哥是不是?”
洛召樓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起來。透過麵具下的眼睛燦若繁星,流波婉轉“阿帆,是我!”
洛帆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一把捏住洛召樓的手問道“大哥!大哥!是他胡說的,是不是?四弟他怎會毒害父親?”
洛召樓不說話,隻是衝著洛帆慘笑。
若論性情,雖說洛帆是庶出,但他們倆卻是頗為相像的!
同樣的仁慈,同樣地心軟,同樣地注重孝道。
若是幾年前,或許洛召樓也會像他現在一樣,否認雩風的觀點,堅持選擇相信洛贇琪。
然而事情都變了.......大家,也都回不去了......
“阿帆......四弟他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四弟了!”
雲羿輕聲嗤笑“不,他一直都是你們認識的四弟,隻不過之前裝得太好,又或者是你們太相信他,所以才沒讓你們發現罷了!”
洛凡安頗為不同意雲羿這種傷口上撒鹽的行徑,暗暗擰了他的胳膊一下。
洛召樓無意辯解,他現在最想做的,不過是找到解藥,救回對自己來說最為重要的父親而已!
“雩風小哥,你是說,父親身上的杖頭蠱是我四弟洛贇琪下的,那杖頭蠱的解藥,也在他房中?”
雩風搖頭道“杖頭蠱的解藥需要配置,其中手續繁複,需要收集多種材料加以萃取。我說解藥在穆梓園,那是因為......解藥中最重要的一味引子,便是下蠱人的血......”
“你的意思是,我父親身上的杖頭蠱,需要我四弟身上的血液混雜著藥引才能解?”洛凡安激動地握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