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妹才知道這縣裏的最高首領來看望大家了,有人忙站起身給縣長讓座,陳縣長道聲謝謝就坐在床邊上笑道:“各位英才辛苦啦!我今天特意來看望大家,縣政府對大家照顧不周,我要向大家道歉的。”
還是胡三姐搶著說:“陳縣長就別客氣了,我們學生是下放到農村勞動鍛煉的,又不是到這裏來遊山玩水,不能總強調要縣政府嗬護。”
陳縣長顯然和胡三姐很熟,就說道:“謝謝三姐的體諒,今天請大家開三天的會就是讓各位英才暢所欲言,在縣安置辦公室主任和縣委領導麵前,發發牢騷,訴訴苦,提提意見,讓我們把知青們的生活困難得以逐步解決,再有留下對縣裏、鄉裏、村裏的建設性建議。總之歡迎你們,希望這三天裏,你們吃好,住好,心情好!”
趙小虎對那位黑衣人說道:“王付縣長就不發表演說嗎?這屋裏可有新插,沒見識過你的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引經據典的口才呢。”
黑衣人身高體瘦,麵容白皙五官硬朗氣質文靜,張口說話露出一口黃牙齒,單憑這一口含氟量高的黃牙齒玉妹就判定他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黃牙齒是當地人的特點和標誌。再看他穿衣裝扮,十足一個剛從農村升任到縣城的鄉長級幹部。兩位縣長走後,玉妹也隨胡三姐回到自己的住處,正納悶偌大縣城如何選了這樣一位土裏土氣的王副縣長?胡三姐告訴她說:“看見王副縣長納悶了吧?他家可是最正統的老北京人,和我在一村插隊的老插。你看他是不是和貧下中農結合到骨子裏了?他不但從外形上變成了農民,還娶了一位村姑做妻子,現在已生兒育女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穿衣打扮舉手投足都是地道的農民作派。告訴你吧,他還不是特例,是他那位好朋友,在北京的同窗馬秀才給他熏陶成這個樣子的,他們倆也算是知音,觀點相同。馬秀才或許你聽說過,不久前被選拔到國務院工作了。那一年在北京開會時,周總理還給他蓋過被子,送過他一支鋼筆。王副縣長這張臉還沒被農民同化,馬秀才你是絲毫不會想到他是北京學生了。”
玉妹說道:“馬秀才我倒是見過一麵,記得我們剛來不久到縣城趕集,看見一位身材高大魁偉的男青年,穿著一件深灰色的粗布中式外罩,斜挎著一個軍用挎包,皮膚粗糙,留著毛茸茸的胡須茬,滿臉的風塵仆仆,迎麵走來那牙齒也是黃的。就見一位老插和他打招呼,叫他馬秀才。當時我身邊的同學說道,馬秀才不就是最聞名的那位老插,風傳周總理送過他一支鋼筆。我們同學見了他很不理解難道非要把農村落後的習俗也繼承過來就算是和貧下中農結合的最好嗎?”
胡三姐說道:“所以我就和他們二位的觀點不同,我以為,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是接受他們吃苦耐勞,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讓地裏長出能讓人類生存下來的糧食和棉花蔬菜,而不是學習落後的劣習,不刷牙不漱口,不講衛生。在生活習慣上我們應該把進步的東西傳遞給農民。而不是一味的全部仿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