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葉扶柳渾身一個冷激靈。他立刻站住了腳,急切的朝柳容華問道:“你是說那夜在相府刺殺我的女子?”
“是......”口裏泛酸惡心之極,柳容華剛說完一字便“哇”的吐了一地。
漓程雪又回來了?這不像她。葉扶柳此時的內心猶如風中搖曳的萬條柳枝兒般,紛亂如麻。哪還有心思顧及柳容華吐出的贓物弄花了他的白衣袍。
夜幕如期降臨,天際一輪孤月開始布下它如雪般的網。寂靜中,深深宮牆裏一棵棵斑駁的樹影,也逐漸清晰。
雨華殿中,一身紅衣卻不曾熾烈的納蘭楓,獨自沉默許久。空曠的大殿裏燈火昏黃,他一個人坐在一把圈椅上,白犬絨兒則被他安放在身旁的茶桌上。簫湛說是一路勞累,獨自去溫泉池泡澡去了,讓他在這裏等著。
這一等,快半個時辰了。納蘭楓麵上雖平靜,心裏卻是慌亂的。他不知道等她醒後,該和她說些什麼。她會怪自己回來得太遲麼?
“嗷嗚...”小白犬絨兒有些餓了,為了不發出尷尬的肚子咕咕聲,它如沉睡中醒來般哈欠著。可憐的小家夥並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回到了宮裏,隻是看到眼熟的簫湛,活潑了些。
納蘭楓進門便瞧見這隻白犬,並沒往柳纖塵身上想。隻是懷疑簫湛似乎有意在自己麵前三緘其口。
“來人!”他目光快速在絨兒身上飄過,呼喚道。
一身桃紅襦裙,手挽一條雪白披帛的桃簽聞聲走了進來。端端施下一禮,她含笑問道:“廷尉大人有何吩咐?”
納蘭楓從腰間摘下一枚白玉佩,招呼著桃簽上前遞到她手中。略想了想,探問道:“把你了解宮裏有關蘭夫人的事告訴我!”
瞧著精致白玉佩有些晃神的桃簽聞此言,心裏猛搖了搖頭:廷尉大人是納蘭小姐的親哥哥,納蘭小姐又是殿下替王爺欽定的王妃,哪有哥哥不護著妹妹的...他這麼問,恐怕是聽到一些有關王爺和蘭夫人的閑言碎語了。我可不能害了王爺。
如是想著,桃簽原本便如三春桃花的小臉竟變得像是火燒的紅雲般。畢竟,王爺的清譽是要緊,但廷尉大人也不是自己一個小丫頭能回絕的啊。
“回...廷尉大人。奴婢隻是聽聞蘭夫人與殿下不和,還被殿下賜了落子湯。我們王爺宅心仁厚,聽說柳相被參謀反後蘭夫人悲痛不已,便好意悄悄送蘭夫人回相府探望雙親......”桃簽一口氣說的順溜,直到她看見納蘭楓久久豎起的掌心。
他給她喝了落子湯......
隻這一句,納蘭楓心裏已窒悶的喘不過氣來。他沒有辦法再聽下去,他忽然有一點害怕再見到她時,還能不能說出一直以來自己最想對她說的話。他理解簫鈺會占有她,可是他沒有辦法理解,他為何要這樣殘忍的對待她?
他眉心緊皺,久不吭聲的模樣讓桃簽感到內疚,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了?她連忙雙手將白玉佩奉到納蘭麵前,哆嗦著問道:“廷尉大人,您還好吧?是不是奴婢說了什麼觸怒您的話?奴婢該死。”
“你退下吧...”納蘭麵無表情的擺擺手,目光散落在地麵上。
“是!”桃簽戰戰兢兢的將白玉佩放置在桌上,慌忙退了出去。不料剛走到門口,便被自家主子嚇了一跳,沒忍住驚呼出聲:“王爺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