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瞧著她慘白的臉色,雲涼縱使心裏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多問什麼,扶起她,緩緩的通過窄窄的木橋離開。
此刻 淺雲殿寢殿
“主子,袖兒以為殿下已經離開燕回舞榭,袖兒真的不知道殿下他......”數十片瓷器碎片鋪就的“墊子”上,殷殷鮮血從少女的膝蓋上流淌下來,開出朵朵妖冶的血花。
袖兒對麵,楊雪浛兮正席地坐在一方矮幾岸前胡亂彈奏著一把五弦古琴,哪還成什麼調,隻是任由根根蔥白指被琴弦勾的鮮血淋淋。然而盡管這樣,她也沒辦法忘記方才所見的一幕幕......
“夠了,滾出去!”楊雪浛兮忽然停住手,閉眼深吸一口涼氣後狠絕道。
“是...是......”如獲大赦的袖兒旋即朝她連磕了三個響頭,起身一步一個趔趄的出了大殿。小丫頭痛的直嘶著,堅持走到殿門外正要抓住一根梁柱歇歇腳,不料麵前突然閃出一張臉來,嚇得她差點後翻倒地。
站穩後袖兒也不敢鬆開想自己遞來的手,猶疑了片刻說道:“嬤嬤還是別進去了,主子心情不好!”
奶娘範氏瞧著袖兒淚眼盈盈的可憐模樣,便伸出她粗大的手指為她擦去一些臉頰上的淚痕,一邊兒不忘職責的打聽道:“浛太妃有沒有見著殿下?”
袖兒單純,拐彎抹角四個字都不知怎麼寫。加上範氏的體貼讓小丫頭頗有幾分感動,便一股腦把事情經過全托了出來。
範氏一聽原由,心裏立馬打起一個結來。這麼說,主子的計劃全為她人作了嫁衣。非但沒能幫到浛太妃,反而傷透了她的心呢。
“唉......”長歎一聲後,範氏又用她溫厚的掌心撫了撫袖兒的腦袋:“下去吧,今日就別再進殿侍候了,待會兒從我們容霞殿請兩個小丫頭來應付著。”
袖兒再次感動的熱淚盈眶,回道:“嗯...奴婢謝過嬤嬤。”
雲涼將纖塵背回紫虛殿的時候,纖塵已經趴在她的肩上昏睡過去。如此也好,她輕歎一聲便小心翼翼的繞道,擇了通往的她寢殿最偏僻的一條路。
走了許久終於到了,雲涼抬起手臂擦了擦額心的汗珠,撐起充滿倦意的眼皮打量著身後的女子。她不忍吵醒她。悄悄的將雕花朱門推開,又悄悄地合上。雲涼把她放在榻上,細心褪去她身上披著的自己的外衫,再拉過一層又一層的被子,掖得嚴嚴實實。
“夫人安心睡吧...沒有人會來打擾你......”雲涼坐在榻沿低聲囑咐著,眼眶不禁又再次濕潤。她不想自己的抽噎聲將她吵醒,便推開門出去,抱膝坐守在她殿外的階前。
“陸副統領,夫人真的沒有回來,您這樣擅闖似乎有些不妥!”紫虛殿由外而內貫穿的廊道上,梓幺像條尾巴般緊緊跟在陸堯一行人身後,時不時重申兩句,試圖阻攔他們入柳纖塵的寢殿。
一身玄色官服顯得身姿格外颯爽的陸堯麵色卻是灰冷嚴峻的,也難怪梓幺等人覺得他是來者不善。然而事實上簫鈺交給他的任務是來送一件狐裘大氅並一碗落子湯,這原本是最簡易的差事,但卻讓他感到十分為難。
從私人感情來說,他對柳纖塵的印象是不錯的,換言之,她是他所欣賞的那一類女子。而作為一個男人,一個跟在簫鈺身邊多年的侍衛,他看得出來簫鈺其實對這位女子是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