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舞者最輸不起的不是舞技,而是跳舞時的心境。”
纖塵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腰間一塊紅繩編製而成的流蘇穗子上,覺得,身前的這個聲音她聽過。自從穿越到這個身體上之後,她理所當然的擁有了另外一副嗓音。柳相爹爹說它像山間幽泉一般清透,洛兒則說它像銅鈴一樣悅耳,,所以她也就姑且認同了這副嬌柔嗓音。
直到晴柔殿那夜,她遇見了這個女子,才知道世間果然有人擁有著足可穿透雲層的空靈之音。
思緒回到現實,纖塵抬頭看了看,見果然是她,便朝她淺淺的笑了笑。張口欲和她打個招呼,可很快纖塵便想起自己至今不知她身份。
雲涼似乎看出了她的尷尬,立時站出來解圍道:“奴婢參見浛太妃!”
太妃,先帝的妃子?!纖塵不勝唏噓,她瞧著橫豎長不了自己幾歲,怎麼會……
楊雪浛兮點點頭,朱唇微啟,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還未吐出一字,又從纖塵的身旁離開了。
她方才是在安慰我?纖塵有些不解。前幾次見她,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冷淡,怎麼今日...還有,這宮裏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太妃?還長得這麼美,先帝但凡有點兒愛美之心都該命她殉葬什麼的吧?畢竟這樣的事情,曆史上可比比皆是。
“奴婢兮月參見夫人……”
被這毫無征兆的聲音小驚一場,纖塵緩緩轉過身去:“兮月…有何事?”
兮月將她上下端量了一番,見她臉上施著極淡的妝,低低盤著的發髻之上唯有一支紫玉簪斜斜的插著。通身上下亦無任何修飾物,隻披著一件長可及踝的月白色披風。如是,她不由暗暗生歎。
纖塵被她瞧得有些發怵,便向前走近一步,問道:“可是太後有什麼吩咐?”
兮月含笑點頭,說道:“回夫人,太後讓奴婢請夫人過去。”
“可是夫人待會兒還……”雲涼從中插了一句。
“無礙,現在離下場比賽還有半個多時辰。太後怕夫人在後殿等得無聊,才請夫人過去陪她先看一會兒歌舞。”
這太後消息果然靈通……纖塵心下一琢磨,覺得她說的也不無道理。看半個時辰的歌舞表演怎麼的也比打半個時辰的盹兒強,還得顧忌形象。
於是她欣欣然接受道:“既然如此,還請兮月帶路!”
走近前殿之後,纖塵發現歌舞競技還未開始。然而滿殿的嘉賓評判卻都已烏壓壓的坐著,可正因如此,她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此時殿中,目測不下百人。然而幾乎所有人都悶悶的枯坐著,當然,纖塵很快便發現其中有一部分人頻頻抬頭看向坐在正殿上座的女人。這個女人,正單手撐在鬢間休憩。
“太後可是睡著了?”纖塵一邊壓低步子前行,一邊輕聲朝身後的兮月問道。
兮月同樣壓低了聲音,回道:“太後近日總是因頭痛而未能休息好,加上今晨起了個大早,故……”
“夫人小心!”眼看著柳纖塵就要朝前麵的人撞了上去,兮月忙呼道。
然而,終歸還是遲了那麼一霎。
“啊……”隨著一聲慘呼,柳纖塵已重重摔倒在地。
“嗚……我的手指……”疼的直嘶一口後,她試著動了動右手指,然而這時,她發現自己懷裏竟然多出了一張長琴,壓得沉沉的。
“夫人,夫人您還好吧?”聲音來自右側,纖塵抬眸看了看,是被嚇出一身冷汗的雲涼。
“夫人,奴婢扶您起來!”聲音來自左側,纖塵又往左看了看。隻見一向嫻靜沉穩的兮月,也被驚得睜大了眸子。
天呐,這次人可丟大了……
不,不行…這麼多天以來,我謹言慎行為的是什麼?我絕不能壞了柳府的名聲,不能成為連累柳相爹爹他們的笑柄……
柳纖塵咬了咬唇,最後幹脆緊緊的閉上了雙目,假裝暈死過去。
這?哦……已明白大致,雲涼趁人還沒有圍上來之際,立時將壓在柳纖塵身上的長琴踢到對麵那白衣男子腳下。之後,便跪坐在纖塵身旁,努力的護住她的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