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她低低喚了一聲,之後卻又緘默不語。簫鈺揉了揉她的肩,雖不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還活著,真真切切的活著。
他雙手托起她的臉,深邃眼眸就那麼近距離的看著她,暖暖的看著她。
如斯眉眼,如斯俊顏足以令天下女子心旌搖曳,更何況,他的情一往而深……
慕容雨岸亦回望著他,見他白衣墨發,腰間佩一塊青玉顯得素雅而高潔,與他以往的裝束大不相同,少了幾分君王之氣,多的卻是一抹高山隱士般的神韻。
這時 ,夜風將她的發拂上他的側臉,她急忙伸手去挑,卻不料手被他緊緊握住。下一秒,他長臂攬上她纖細的腰肢,抱著她原地回旋,待夜風撩開臉上青絲之時,他已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靈舌撬開貝齒,探入杏檀,索取著她口中的芬芳。這一刻溫柔繾綣,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安靜,就連剛剛從雲層裏擠出半張臉來的月亮,都害羞似的躲回了雲中。
半個時辰前 風華殿
刻完手中最後一字,纖塵從紫檀木椅上起身。許是因為坐久了的緣故,剛一離座,頭頂便是一陣暈眩。
她伸手揉了揉,想想今日的半個時辰可不能白白浪費了,於是朝殿外喚道:“太傅大人何在?”
不一會兒,便有人推門而入。鼻尖聞到殿中散出一股溫熱的藥味,她便知來者是雲涼。畢竟記著自己受傷這回事的,似乎隻有她一人。
“回夫人此刻天色已晚,一個時辰前,太傅大人他已離宮回府了。”
“走了?”纖塵有些惋惜的歎了一口,又踱步到殿門口處向外張望一番,終是死心道:“對啊,天已經這麼黑了……”
雲涼含笑道:“其實夫人想出殿也未嚐不可。今日太傅大人在殿外久等夫人書簡不得,便已吩咐奴婢代他審閱。夫人,喝完這碗‘湯’,奴婢就陪您去禦花園一賞宮中夜色,如何?”
纖塵聞此言自然喜歡,卻不露於色。輕咳一聲後,她便指著雲涼手中的藥碗道:“雲涼的主意甚好,但是這個,本宮確然已不再需要。”
雲涼瞧她一臉逃避的表情,又想起前幾日她喝藥時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抬頭時,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心知她最近有了些刻意裝端持莊重的舉動,就好像她開始像其她嬪妃一樣自稱本宮,就好像她不喜歡豔麗華服和繁重首飾卻開始嚐試著將它們穿戴整齊,就好像她無聊到一個人下棋也不再會吩咐個與自己身份不符的侍婢同自己對弈……
如是,雲涼便也很是識趣的擺出一副受到威懾的樣子,回道:“是,夫人。”
不時,雲涼果然展開纖塵所刻的竹簡,在燈下埋頭看了起來。她有些疑惑,也不知纖塵是否有心所為?殿下和慕容皇後的筆跡都是她以同等的時間臨摹,然而,她臨摹殿下的字可謂達到了形神共具的程度,而臨摹慕容皇後的卻是隻得七分形似。
“或許,夫人對殿下是真的有情……”心下如是猜度著,雲涼回過神時,卻發現纖塵已不見了蹤影。待她匆忙追到殿門處,才發現上麵懸著一張紙,上麵落著一行字:我想一個人走走,半個時辰後準時回來。
若是按了往常,把她追回來雲涼責無旁貸。可是今夜,雲涼並沒打算將她截回。因為她知道簫鈺此刻並不在宮中,她知道,這個被指“寵冠後宮”的女子今日偷偷伏在書案上流了許久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