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腦海中最後一縷遊離的靈魂瞬間被拉回到現實,纖塵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異樣。她極美而清的鳳眸轉了轉,想回頭確認方才自己所抱之人究竟是不是他;可轉念一想,那不等於自掘墳墓?
遲疑再三,她覺得倘若為自己適才的失態買單,那代價實在有些滲人,也著實…著實需要些勇氣。再者,她認為某些時候,逃避也不失為一條良策。
於是,她硬著頭皮繞到韓蓉兒肩側,故作平靜語氣道:“呃…昭儀是不是看錯了,殿下早就上早朝去了,怎麼可能在這兒?”
瘋言瘋語些什麼,剛才是誰下賤至極的在殿下麵前邀寵?韓蓉兒有些捉摸不透的神色瞅了瞅她,心下隻道:不定是演的哪出呢,我何不以靜製動,看她怎麼演下去?
這麼一來,場麵立時變得十分僵持。
這時,一陣低低的腳步聲傳來,在耳邊越來越顯得急促。
“兮月參見殿下、夫人、二位昭儀娘娘!”
纖塵心下一動,旋即回過頭瞧了起來——果不其然,那負手而立於兮月身前的俊挺男子,正是一身湛藍錦衣的簫鈺。
有些心虛,有些彷徨,她不敢再去瞧他,無言默然跪地。
誰知下一刻,一隻修長好看的手忽的遞到自己眼前。纖塵垂眸看向垂落於身前的湛藍色衣擺,知道,那是他的手。
“別跪著了,隨朕進去,嗯?”
一如三年前的溫潤聲線,真是好聽啊…她不禁有些恍惚,抬起絕美鳳眸,怔怔的凝望著他的臉。
隻是,他終究錯開了視線。
簫鈺一把拉起她的手,力道之粗重,讓她應對無措,“砰”的便撞入他的懷裏。下一秒,他長臂扣上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打橫抱起。
他不是厭惡自己麼?這是在做什麼……纖塵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他的眸子,一顆心七上八下,就像入了魔怔的僧人手下,那紊亂不堪的木魚聲。
“都平身吧……”
淡然丟下這麼一句,簫鈺便抱著她步步往懿年殿走去,留下背後一片驚異目光。
韓蓉兒率先站起,湊到沈薔跟前,低聲口角道:“姐姐你看,她才受封一日便將殿下迷惑至此,日後,還不定怎麼樣呢!”
沈薔貝齒深陷下唇,眸中掠過濃濃恨意:“哼…妹妹難道不知?好景,向來不長!”
“二位昭儀娘娘請回吧,太後有令今日隻見蘭夫人,其他人等就不必入殿請安了!”說完,兮月朝沈韓二人微微福了福身,便轉身往殿中方向走去。
“這……”
韓蓉兒口吃,待兮月走得遠些才無所顧忌吐道:“這位兮月姑姑可是了不起了,仗著太後憐愛,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你何需和她置氣,她左右不過是個卑賤婢女。有得寵的一日,自然也有失寵的一日。”
……
“兮月姐姐,蘭夫人她腿上有傷,待會兒入殿見太後,還請姐姐多多留意些!”朱門外,雲涼一把拖著兮月,與之悄悄耳語道。
一襲淺綠色煙羅紗束腰長裙的兮月淺笑著瞥了雲涼一眼,打趣道:“你倒是挺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