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華率先離位,疾步趕到柳纖塵身前。抬手試了試她的鼻息,又輕輕拍打著她的臉喚道:“三妹,三妹,你醒醒!”
“請柳公子把夫人扶直,奴婢去傳太醫!”急急說完,雲涼正欲跑出去。
“怎麼回事?”高坐在上的萬瀲意朝下麵嘰嘰喳喳的人吼道。
雲涼旋即轉身,撲通跪下:“回太後,夫人幾日未進水米,加之身上還有舊傷,所以……”
聞言,萬瀲意不禁凝了簫鈺一眼,見他臉上一派平靜,心中便已大致了然。
“住口,還不快去請禦醫!”
“是!”
說話間,萬瀲意已帶著兮月走下殿。她垂著眸子瞧了瞧柳纖塵的臉,確是蒼白。又聽耳邊柳容華和柳莫染的哭喚聲,胸中立馬騰起一口熱氣:“都給本宮閉嘴!什麼三妹,她是蘭夫人!”
殿中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幾秒中過去,一旁靜觀許久的漓楚衾揚起紫衣擺,緩步走了過來:“不必驚慌,夫人並無大礙。我這兒有顆化憂丸,給她服下即可。”
萬瀲意見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藍玉雕花瓶,倒出一顆乳白的藥丸,疑道:“化憂丸是什麼東西?藥豈能亂吃!”
漓楚衾無奈一笑:“夫人心口鬱結才突然昏迷,這化憂丸正好有凝神提氣,生血暖體的功效,能讓服用者暫忘憂愁,故而得名。”
萬瀲意依舊在猶豫,這時簫鈺正踩著雲階下來:“煩勞二皇子給她服下!”
漓楚衾側身與簫鈺對望一眼,點頭的動作甚是溫雅。他屈身蹲於柳纖塵身畔,從柳容華手中攬過她的身子,將她穩穩環在臂間。又騰出一隻手來,將藥瓶遞到柳容華麵前:“還請閣下代勞!”
柳容華二話不說接過瓶子,在掌心倒出一顆後便立刻送入柳纖塵口中,惹得她一陣亂嗆:“咳咳…咳…”
臂上傳來她身子的顫動,漓楚衾不禁細看起身下女子的臉。他不得不承認,一刻鍾前,她從朱門之外轉出的那一瞬間,驚為天人。他曾見過無數張的美人臉,也見過許多披一身紅妝的女子,但沒有哪一個,能讓自己生起那種被稱之為貪戀的情愫。
可今日的她,不一樣……
與此同時 虞雪山莊西門口
“白公子,到了!”一身湖藍束腰長裙的女子朝遠處眺望著,淡然語氣說道。
身材健碩而偉岸的白陵樾旋即勒馬,長嘶道:“籲……”
“虞~雪~山莊”,從小識字不多的白陵樾仰頭對著一道高門之上的匾額逐字念完,將頭湊到前麵問道:“慕容姑娘,這裏是?”
“……”慕容雨岸默然,像是在刻意躲閃的向前一傾。
白陵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冒犯之處,瞬間將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撤下,麵露些許尷尬的解釋道:“一路顛簸,我怕慕容姑娘失衡落馬,所以才……”
“不要說了!”慕容雨岸直截撂下幾字,率先跳下了馬。她對著那扇緊閉的門愣了許久,見上麵的藤蔓都已枯萎,時而飄下幾片葉子,在風中打著旋兒。
白陵樾在她身後,瞧著她纖弱的背影,內心不禁也感到一絲酸澀。好像突然受了什麼牽引似的,他輕著步子走到她身邊,抬起手,正欲觸碰她的肩。
“既然雨岸拜托白公子的事已經做完,今後,就不用再麻煩白公子你了。”
慕容雨岸這沒有幾分溫度的話,於白陵樾而言,仿似晴天霹靂。他睜大眼睛迎麵看著她,許久,才幹咽一口,問道:“姑娘就不請白某進去喝杯茶麼?”
慕容雨岸別過頭,錯開他的視線。複又背過身去,說道:“作為答謝,我已派人送五十兩黃金到蘇城你的宅院。你現在回去,就可以見到了。”
“嗬嗬……”
白陵樾苦澀發笑,咬咬下唇道:“白某幫姑娘,絕非為此等身外物。倘若姑娘以為我白陵樾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白某現在就走!”
說完,他匆匆邁出幾個大步,縱身一躍回到馬背上,拽起韁繩正要離開。
“慢!”慕容雨岸回過身來,眉眼間好似陷入深深思量,靜靜的端望著白陵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