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蓮袖自戕(1 / 2)

濃濃的煙從漆紅雕花牆縫隙中蹭蹭冒出,將椒房殿前院充斥地白茫茫一片。當簫鈺匆匆趕到之時,眼前所見除了幾道侍衛的身影便是樹上光禿禿的盤枝。

“咳咳……”

一道幹澀的咳嗽聲傳來,簫鈺很快確定了對方的所在。夾帶著灰塵的蕭蕭北風並未使他躲閃,相反,他鷹目瞬間撐大幾倍,仿佛正極力的想要看穿那十米之外的殿宇。

“弱雪,可是你?”

一身雪白褙子的弱雪剛從濃煙滾滾的內殿脫身而出,忽然聽聞前邊傳來簫鈺的聲音,她不由激動的淌下淚來:“殿下?是殿下……”

聽出弱雪說話間已很是脆弱,簫鈺連忙加快腳步,上前一把將她被帶了出來。大概退到了椒房殿殿門口的位置,簫鈺握著弱雪手臂的手陡然鬆開。

他含著無數疑問的目光看了看弱雪,見她臉上已擦上了不少的黑塵,臉色像是被火光所染,紅得發燙。在那微微腫的雙眼之下,卻是一片模糊的淚斑。

“究竟發生了什麼?”簫鈺昔日溫潤好聽的嗓音此刻有些顫,顯然他在試圖壓抑住內心的怒氣。

弱雪抬起淚眼看了簫鈺一眼,卻是一字未答,埋著頭便傷心的哭了起來:“嗚嗚……嗚嗚……”

簫鈺向來並不喜歡看女人哭的模樣,但他也並不會剝奪女人這方麵的權利,畢竟她們天生生就一副柔骨,生來就是要被嗬護的。

等到弱雪哭聲漸漸低了下來,對著滿殿火光,簫鈺幾乎是心如死灰的對著身下女子問道:“你一定知道什麼,告訴朕!”

同樣將眸光移至那片火海,弱雪原本慌亂的思緒在對上椒房殿那扇早已化為灰燼的朱門之時驀地變得清醒異常。她努力的一把一把抹盡臉上淚水,抬起臉對著簫鈺時眼中閃過一種恨意、一種決然:“是蓮袖,太後娘娘身邊的蓮袖…”

盡管早有所料,可簫鈺親耳從弱雪口中聽到這句話之時,他的心還是驟然地一緊。

“失火之前隻有她來過,隻有她…殿下,她們好狠的心呐,主子已然去了,她們難道還不放心?就這麼亟不可待的想要毀屍滅跡……”弱雪哭說著已跪倒在地,一隻顫抖的小手緊緊攥著簫鈺左臂下的袖口。

毀屍滅跡…這四個字在簫鈺腦海中回蕩著,是啊,關心則亂,自己竟然忘了去想萬瀲意給出的說辭是多麼的可笑……

寬大的掌緊握成拳,最後望了那片被烈火無情吞噬著的殿宇一眼,他知道她在裏麵,他想過不顧一切的闖進去……可終究,他肩上擔的是整個碧落的江山。

弱雪又何嚐看不出身前男子眸中的憤恨與隱忍?這世上恐怕不會再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簫鈺對慕容雨岸的情。臉上的淚跡早已風幹,她將地上緊合著的手舉到簫鈺眼下緩緩展開來:“殿下,這是主子的遺物。”

盡管已沾染了灰塵,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那是方被疊得齊齊整整的白色絹絲帕子。

簫鈺認真地接過帕子,托於掌心展開來:是篇落著近百字的血書,令簫鈺萬分驚訝的是——正是慕容雨岸的親筆。

一字一字寫的都是她甘願讓出皇後之位,一句一句表的都是她迫切想要得到簫鈺回應的心情。盡管萬瀲意從中插手,這封血書終究還是落到了簫鈺手中;然而這封內容不二的血書並非原先被萬瀲意壓下的那封,可它,卻同樣出自慕容雨岸之手……

“殿下……”這時才趕到的簫湛並若川等人看到安然立於椒房殿門前的簫鈺,心中皆是鬆了一口氣。

簫鈺卻並未回頭,手中攥著的帕子簡直快被他揉成碎片。片刻後,他終於森冷吐道:“擺駕,懿年殿!”

兩刻鍾後,懿年殿

當簫鈺大步進入懿年殿之時,正好碰上一身藍衣的蓮袖站在殿下與萬瀲意對話景象。這,實在讓人不多想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