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喘著氣兒竭力睜開眼,她想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欲置自己於死地。然而在看清楚眼前人臉龐的那一秒,她臉上瞬間陷入死灰般的沉靜,隻一雙迷離而絕美的鳳眸死死的凝在那張不帶一絲溫情的俊美臉龐上。
“是,是你……怎麼會是你?”
模糊不清的吐出這一句,默然間,兩行清淚便似斷了線的珍珠般劃過她蒼白的側臉。
見她終於肯清醒過來了,簫鈺冷嗤一口,鬆開了攫住纖塵的手。心下略一思量:想要她開口,恐怕這樣還不夠。
思至此處,簫鈺邪然勾了勾唇,一雙黑曜石般的瞳孔竟散出暗夜修羅般的氣息。帶著莫測笑意,他悠悠然俯下身去,略帶磁性的口吻朝身下女子說道:“聽過‘玉體橫陳’的故事麼?依朕看你哪裏都不輸她。今次,朕便成全你為史上第二個馮小憐如何?!”
“不,不要!!”可能是精神已變得格外敏感,纖塵幾乎是剛聽完簫鈺的話便聯想到自己曾在一本野史雜誌書裏曾看到過的故事。
簫鈺拎起她的白衣一角,聞言故意蹙了蹙眉:“不要?哼!”
卻是話音沒落的功夫,他一隻大掌便已遊移至她的腰間。下一刹那,“嘶”的一聲,纖塵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上的白紗裙在他手中被撕得粉碎。
白衣離體,纖塵一時羞恨不已,嗚咽一口後便直暈了過去。然而與此同時,簫鈺宛如鬼魅的一張臉卻驟然失盡顏色——怎麼會這樣?
玉體橫陳不過是簫鈺用來激纖塵答應從萬瀲意手中救出慕容雨岸的一個說辭,他自然並非真心想做。可他沒想到的是展露於眼下的女子軀體竟是這般令人觸目驚心——被褪去外裙後,她身上僅剩的一件藕紫色褻衣竟是破碎不堪的模樣,像是被什麼惡獸的利爪撕過一般,而褻衣破裂處竟露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肌膚。
該死,她受傷了!當簫鈺的目光留意到方才自己倒下的那碗棕色藥湯此刻浸遍女子大半個身子,一滴滴正鑽進那些原本已幹凝的道道傷痕上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驀地抽動了一下。
他忙將修指伸至她手臂上的一道血痕,沾起其中一滴參著她些許血絲的藥湯送至唇邊嚐了嚐,舌尖觸上的第一感覺便是:苦!
“來人!”簫鈺幾乎是怒吼出聲,他記得,他並未下過傷她的命令。畢竟,她是柳蘊章的親生女兒,而柳蘊章亦是自己不可丟棄的一枚棋;畢竟,她還沒未能助自己救出雨岸……
話音沒落多久,陸堯並楊千閣便急急趕了進來:“殿下!”
簫鈺坐在床沿,一雙手正不緊不慢的將方才撕下的一塊緋色床幔包裹起榻上女子袒露在外的身體,瞥了瞥跪在地上的兩人,有些冷肅口氣問道:“朕可曾說過要對她動刑?”
楊千閣略思忖片刻後,拱手回道:“回殿下,沒有!”
“是麼?那究竟是誰給了你對她動刑的膽子?”腳下一動,簫鈺將方才盛藥的那枚銅碗踢至楊千閣身前。
向來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楊千閣至此才知紙終是包不住火的,“咚”的一聲,他重重磕下一頭:“殿下恕罪!屬下亦是一個時辰前才得知手下一名無知獄卒擅自對這姑娘施了刑,故因此屬下才將她轉而安置到這間幹淨些的牢獄並派人送來這一碗藥……屬下確不知情,還望殿下恕罪啊!”
簫鈺拍席而起,鷹目剜了楊千閣一眼,卻是強忍著沒有發作:“此事朕晚些再與你計較,阿堯,派人送她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