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一的朝聖憧憬,邁入大二的低迷疲軟。
教育學院教育學專業課的課堂上,帶著黑框寬邊眼鏡的金教授目中無人的在講台上自娛自樂秀口才,秀字體。麵前階梯半圓型教室課桌前眾學子或大夢春秋,或神遊萬裏,或暗送秋波,或深情凝視……
顧藍鳧剛剛遭遇第三次表白失敗,好像鬥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的下巴抵著課桌偶爾發出低聲歎息,身旁的周彤鶴右手把玩著二逼鉛筆左手托腮含情脈脈的孜孜不倦的勾引著顧藍鳧身旁的慕容冬至。
慕容冬至是個好名字,姓氏不尋常,名字也很有意境。可惜這個名字所覆蓋下的姑娘實在有點令人難以下手。不說麵目,單單是那身高不足一米六,體重卻超一百六的身材就足以嚇退一大波的狂蜂浪蝶了。其實憑良心講,把慕容冬至的腦袋擰掉安在教育學院身材最好的沐兮兮身上,倒也不是不能成為全學院美女前三甲的可能,可惜這一切隻是假設罷了,貌美如花的慕容冬至仍然是個嗜吃如命的大胖妞兒,沐兮兮依舊是那個嗲聲嗲氣一臉小雀斑的窈窕淑女。
老天爺就是他媽的如此公平,誰能奈何?
周彤鶴和慕容冬至的緣分要從初入大學的第一堂課說起。點名的時候,老師叫了慕容冬至的名字,周彤鶴也不知道哪根筋犯了抽抽,竟然看著肉乎乎的美女嗬嗬笑了幾聲。於是記仇的慕容冬至下課的時候,就那麼“一不小心”把將近二百斤的重量全部踩到了他的腳上,而且還行動遲緩的顛了幾顛才下來,隻是一句對不起就讓眼眶通紅的周彤鶴淚流滿麵了。
此後數次交鋒,比如體育課上正在跳遠的時候,周彤鶴一聲充滿力量的加油,使得原地踏步的慕容冬至竟然失足跌倒,傾斜的角度肯定是周彤鶴所站位置。又比如食堂打飯的時候周彤鶴和顧藍鳧端著打好的飯坐在慕容冬至的對麵關心地對她說:“夠吃嗎?不夠這裏還有,別急,啊……”而此時此刻,慕容冬至又會恰好被一口飯菜嗆到,不由自主的噴向對麵,於是就連顧藍鳧這個池魚也被殃及了……
每一次暗戰,都以周彤鶴的慘敗告終。但是從小到大都蔫壞蔫壞的周彤鶴偏偏越挫越勇,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樂此不疲,大有老子跟你耗上了大不了抗戰四年的架勢。
顧藍鳧扭頭環視四方,心愛的姑娘陳小鳳依然沒來上課,不知道是不是和體育學院的那個兔崽子約會去了!連專業課都敢翹,看來真的是鬼迷了心竅,自己越發沒有絲毫希望了。“等著吧,就以你這樣翹課的頻率,以後鐵定要你掛科!”顧藍鳧忿忿的暗想。
恰好此時,周彤鶴終於等來了慕容冬至的一瞥,抓緊時機擠出一個媚笑,挑挑眉毛嘟嘴飛出一個無聲之吻!
顧藍鳧登時癱軟,腦袋抵上課桌邊沿,雙手耷拉於身體兩側,輕聲怒斥:“哎呀我操,你們能不能別玩兒這麼惡心!”
慕容冬至看到他們的賤樣,尷尬的笑了笑,咳咳兩聲,轉頭一聲輕響:“呸!”
一口唾沫不偏不倚,剛剛好落在隔於二人之間的顧藍鳧手背上。顧藍鳧伸出右手,呆呆的看著手背上晶瑩剔透的那灘“金津玉液”,足足愣了一分鍾還要多,終於緩過神爆發出一聲撕聲裂肺的慘叫:“啊!……慕容匹夫,老子要殺了你!”……
結果很悲慘,後果很嚴重。周彤鶴和顧藍鳧沒有把慕容冬至幹掉,卻被正在上課的暴怒之下的金教授幹掉了--頭頂板凳站在教室門口整整半個小時。老金頭厲聲警告,可以不頂,可以逃跑,擎等著本學期掛科補考吧!
心中拉了半堂課的《二泉映月》,下課鈴響的時候,周彤鶴依舊感覺耳邊二胡聲猶在。兩個人相視搖頭,晃蕩著身子提著板凳要回座位放下。
冤家路窄,慕容冬至渾厚的身軀恰好此時要出去,周顧二人要進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於是教室門口就成了三人的第二戰場。別看周顧二人身高體壯,足足比滾圓的慕容冬至高出一頭還要多,可是比起肉彈一樣的慕容冬至,二人聯手竟然抵擋不過。被慕容冬至一個斜肩靠頂出教室門口,顧藍鳧一個踉蹌裝在一個女生身上,女生又被撞的歪身靠在周彤鶴懷裏,周彤鶴手抱佳人被狠狠的撞在欄杆上,腰背一陣疼痛。
顧藍鳧連忙伸手拽住周彤鶴的胳膊,急切問道:“紅鳥,你沒事吧?”周彤鶴低頭看著懷裏的女孩問道:“同學,對不起,你沒事吧!”懷裏的女孩奮力掙出周彤鶴的手臂攬抱,對著門口的慕容冬至問:“冬至,你沒事吧?”慕容冬至也在此刻同時問她:“采青,你怎麼來了,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