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來幹脆直接抱著酒壇仰臉大口大口的飲食,一道酒痕順著嘴角慢慢滑落,滴在毛茸茸的高聳前胸。
周彤鶴連忙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默念《道德經》......
不知過了多久,等周彤鶴搖搖腦袋醒轉的時候,手裏還抓著金樽。旁邊地上躺著大醉不醒的魑魅,懷抱酒壇時不時的吧嗒吧嗒嘴。
周彤鶴靜坐良久,才完全清醒。腦海中閃過第一個念頭就是要不要趁著此時取血認主,收了這個怪物。
又想著收了這個怪物之後,如果她死活黏著自己該怎麼辦,自己是要出去尋找藍鳥的,屁股後麵跟著這麼一個妖怪在人世間行走,還不得出門就被抓住活活打死?
思來想去,沒有兩妥之法。周彤鶴無奈的歎息自怨:“自己這樣的性格,總是難以決斷,實在不適宜玩什麼修煉啊修仙啊之類的,還是找到藍鳥之後,老老實實的做個平常人吧。”
看看肋間和肩膀的傷勢,已經結痂發癢,沒有發炎潰膿。估計那蛟油治療外傷奇絕無比,看情形用不了兩天,隻要再塗抹一次,傷口痂皮脫落,傷勢也就完全好了。
說做就做,周彤鶴找到自己被魑魅扔到角落裏的行包,上麵塗滿了被她一把抹上去的蛟油,脫下自己已經碎裂破爛衣不蔽體的上衣,開始塗抹傷口......
接下來的幾天,周彤鶴和魑魅和平共處,沒有什麼意外。喝醉那天他沒有趁機滴血認主,放開心懷之後倒也不在掛念此事,管不了那麼多,隻能走一步說一步。
周彤鶴吃著魑魅帶回來的各色果子,後來甚至把她帶回的雞鴨活物剝皮剖腹,還讓她帶了些水衝洗幹淨,拿出行囊之中的小爐食鹽烤來食用。即使這麼簡單的烹食方法,也把那怪物勾引的欣喜若狂,第二天就不知道從哪偷回來更多的雞鴨活物,把周彤鶴氣得頭疼心塞。
如果沒有牽掛,那麼無欲無求的在這裏隱居一輩子倒也逍遙快活。前提是能偶爾出去曬曬太陽,有煙抽,有人聊天。這麼多天相處,周彤鶴已經完全放下心懷,確保魑魅對自己沒有任何惡意和傷害之心。至於原因,他也懶得追究,隻是有些遺憾,她隻能嗬嗬,不能陪自己說說話聊聊六百多年的經曆。
時日如梭,周彤鶴身上傷勢已經完全康複了。終於在決定要走的那一刻,卻忽然又有些不舍。尤其是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魑魅,讓她把自己送上去的時候。
起先魑魅的表現是猶豫,後來好像是也做了決定,竟然去收拾起東西,金銀兵器打包扛了一大袋。甚至還打開方箱給周彤鶴拉出一套長衫,自己也扒拉扒拉穿上好幾件。可是由於四條手臂無法完全穿上正常的衣服,可是看她認真的套上一件又一件,周彤鶴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心酸。
硬著心腸對魑魅表達出是自己離開,不帶她走的時候,她的表現更加讓他感歎不已。時而換臉恐嚇,時而躺地撒潑,時而抱腿哀求,時而把門賭氣。
周彤鶴看著相處多日宛若小孩兒心性一般的魑魅,輕聲解釋:“我出去是有要事,那事是耽誤不得的。你乖乖守在這裏,我保證,等我事情一了,肯定第一時間回來看你。我不是不肯帶你走,隻是你...你這身皮囊,你這模樣,出去了肯定會被人當做怪物活活打死。別鬧了,你留在這裏至少還是安全的,雖然有些孤獨,有些無聊。”
歎了口氣,又喃喃自語一般的說:“如果...如果你有個人形,哪怕不會說話,我帶著你又有什麼好怕的?好了好了,趕緊送我上去吧,我們以後還會......”
還在低頭沉溺在分離傷感之中的周彤鶴猶在叨叨不止,突然聽到魑魅一聲怒吼:“嗬嗬!”
周彤鶴猛然一驚,趕緊抬頭看去,隻見魑魅一臂伸手拿柄利劍,決然的砍下肋側一臂。
還沒等他回神,魑魅換手劍柄,又是一劍斬下另一側多餘一臂!
不顧周彤鶴驚呼上前,魑魅再次大呼,扔下利劍,伸手抓住自己胸口皮毛,驟然發力向外撕扯。鮮血飆濺之間,那張桃花容顏卻看著周彤鶴彎唇輕笑......
六百年後,周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