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人越來越少,漸漸隻剩下踢球的還在肆意的揮灑著汗水,釋放著少年的荷爾蒙。偶爾還會有一兩對小情侶在操場的角落裏膩歪,黏糊。
從大樓的上麵往下眺望,操場的景色一覽無遺,連那角落裏偷偷擁抱的少男少女都看的清清楚楚。
走廊裏走過一個女孩,長了一口齙牙,她走到樓梯口還不時地往這邊瞄兩眼,眼神不懷好意。華笙一直看著外邊,一隻手扶著窗台,一隻時不時的用指甲輕輕劃著台子上的水泥。他隻是側對著她,一言不發。
安玲瓏從未感覺時間如此難熬,站在他旁邊,就像站在班主任麵前一樣,忐忑的心不知道會經曆什麼重磅炸彈。
“你?????”她企圖打破這樣尷尬的局麵,從他身上釋放出的氣壓,讓她站立不安。
“你應該都聽到了吧,很多人在私下議論你,連帶上我”他轉過身子,陽光打在他的後背上,模糊了他的表情。
“我?????”
“你知道對吧,可是你,配嗎?”他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麵前,眼睛裏,嘲諷一覽無餘,“站在我旁邊的從來就不應該是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才對。”
他甩開了她的手,就像上麵沾上了某種可怕的病菌。
然後,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不給別人絲毫解釋的機會。
可是這種情況,已經絲毫沒有辯解的必要了吧。
畢竟,從他嘴裏說出的話,那麼惡毒。
畢竟,謠言就像害蟲,泛濫成災。
“你看看她,長了一張狐媚樣,要勾搭誰啊”
“還不是靠著她爸,要不然她能上學?”
“除了勾搭男人,她還會幹什麼,你看華笙不就被她勾掉魂了嘛。”
“你看她一副騷裏騷氣的模樣,誰知道背後幹什麼勾當。”
背後都是一副鄙夷、厭惡、想吐的嘴臉,卻依舊談論的不亦樂乎。人前仍能微笑著和被非議的人熱情的暢聊。
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成為誰的口中談資,茶餘飯後的娛樂品。
謠言就像洪水,開了閘,就再難關上了。
她低著頭,盯著白球鞋上一道黑色的汙跡,久久沒離開視線。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這種始料未及的情況,怕稍微動一下,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她的情感才剛剛萌芽,就被人掐斷了。
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
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謠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安玲瓏寫給華笙的情書,一月一封,比大姨媽都來的準時。收到的每一封都會連同雜物被他扔到走廊的儲物櫃裏,每一天都會按時被鎖上。可是不知道是哪天,忘了上鎖的儲物櫃裏多了一封嶄新的不屬於安玲瓏的情書,謠言大概就是從那時候傳開的吧。
不要小看女人的妒忌心,它比什麼都可怕。
也許隻有等到這個話題被她們嚼爛了,發臭了,不再能滿足她們了,才會罷休。
然後那時候就是另一個人不幸的開始。
他現在心裏唯一想的就是要趕緊逃離這裏,不敢轉過頭去看背後淚流滿麵的女孩。第一次身為好學生的他翹了一節課,跑到操場後麵那顆碩大的樺樹下,讓自己完全躲在樹蔭中,然後把頭埋在臂彎裏。
現在的他,心力交瘁。
一次投資的失敗,讓他的父親徹底的失去和其他公司競爭的能力,公司在短短幾天內就全麵崩盤,瀕臨破產。父親因此白了頭,過度的勞累和緊張將他徹底送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