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對於星耀來說,這正是雪季來臨的最高潮,星耀的雪季可持續四個月之久,冬季正常從十一月開始,但星耀的雪季確實從十月開始,然後持續四個月,直到來年的二月初才結束,紛紛雪華伴隨著大風,猶如天然屏障一般保護著星耀。這是上天賜予的禮物,星耀地處三山環抱,又被強風暴雪形成的屏障保護著,這山穀中的小國自然更是迷人,國中有一寶,名為銀福樹,是一棵樹齡千年的銀杏樹,星耀國民深信自己受著銀福樹的保護,每年至雪季來臨時,星耀國民總會結伴選擇三日作為祈福日,圍著福樹歡慶,張燈結彩,星耀的男女更是向銀福樹祈禱自己能與身邊人相互扶持到老,或生育兒女,祈禱兒女健康,父母長壽。
今天又是祈禱節,長居深宮的星耀國國後雪慕兮卻沒有喜色,她身著一襲白銀色雪紋鳳凰的長裙,長長青絲綰成鬆鬆長髻,發髻上插著鳳凰飛天金步搖墜落子,看似有些病態但不失尊貴氣勢地依靠在窗前的長榻上。美目流盼,望著窗前片片雪花落在如花海的素心園中,園中梅花盛開,花團錦族,亦若紅雲,或素玉粉團,或嵌色如金,均入目朝霞。雪海覆蓋著香海,白中吐著紅色的火焰,或露出粉色的嬌羞,梅樹姿態奇特,蒼勁中透著勃勃生機。梅花就是這樣的花,藐視寒冬狂風,即使雪海覆蓋,依舊要傲骨綻放。
“娘娘,今日又在飄雪了,奴婢給您把窗子關上吧。”侍女白蘇見自家娘娘又在對著窗口出神,擔心寒風會讓主子生病就說要關上窗子。
“下雪了呀······”雪慕兮自己喃喃著,“當年我嫁進來的時候也是在雪季,但是他卻沒有來看我,我在這裏已經呆了三年了!整整三年啊!”突然眼神凜冽,起身就把白蘇剛剛關好的窗子打開,迎著窗口飄雪,伸手張著,似乎想要抓住這晶瑩。
白蘇趕緊從架子上將白狐裘取下,蓋在雪慕兮的身上,“娘娘,今天雪大,改明兒天氣好的時候,奴婢跟著娘娘去梅園推雪吧!”緊接著就捂著雪慕兮的手,“看,娘娘,你的手又冷了,當心傷了風寒。”
“要是得了風寒更好,這樣就不用再對著那個人的嘴臉了。”雪慕兮由著白蘇拉著自己的手,眼神卻看著窗外的飄雪。
“娘娘!咱們現在不是在雪堡,是在皇宮裏。”白蘇看著自家娘娘,就知道她是又在想那個人了,可是,已經身在這深宮中,本就是應該小心翼翼地生活,要是當初自己能夠說服小姐,就好了······
“我知道!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的。”雪慕兮鬆開白蘇的手,坐在長榻上,環抱著自己,就像小時候,一受到哥哥們的欺負時,總會自己環保著自己躲在床上,任誰叫都不聽。
白蘇看著自家小姐一如小時的模樣,便關好門窗,吩咐左右不可發出聲響,以免驚擾神思。
可就在這時,宮門推開迎麵就是星耀國君身邊的侍官——溫緣,溫緣是星耀國君自幼時便侍奉在身邊的,“溫緣”二字是當時先帝寵妃,當今國君的生母,華瑞夫人所賜。溫緣常年身著暗色的侍官服,上麵繡著飛魚,頭戴黑色紗帽,臉上總是掛著處事不驚的淺笑,明明是個侍官,卻總是如世家公子一般溫潤。
“溫侍官,怎麼有事來鳳來宮?可是國君召見我家娘娘?”白蘇急忙上前道。
“近日寒雪綿綿,國君憂心皇後娘娘的身體,命我將這火紅狐裘衣送來,看你關閉門窗的樣子,可是娘娘風寒還未見好?”溫緣是個聰明人,自然是知道雪慕兮的,隻是不說明罷了。“這星耀的雪季雖美,可就是難熬些,好在公主已經出去遊玩,要不以公主的性子,這會兒怎麼會那麼安靜呢?”溫緣輕笑著低下頭,接著喚侍女將裝有火狐裘衣的錦盒呈上。“白蘇姑姑,這是上好的,切記要保存安好。”
白蘇笑著接過錦盒,“那是自然,隻是我家娘娘身子不適,不好答謝國君,白蘇在這裏先謝過溫侍官了。”
“白蘇姑姑客氣了。”溫緣好像又是想起了什麼,“三日後是一年一度的雪喜節,到時國君會在長公主的府中作宴,雪季就數長公主的紅梅苑最好看,白雪紅梅似海,娘娘可不要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