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莫甘娜內心之中的想法到底有多麼地複雜旁人根本無從想象，畢竟就在不久前、在她自己莫名的堅持之下，明顯有著無比光明未來的她卻是把自己最寶貴的‘第一次’當做籌碼出售了！
好吧，雖然莫甘娜自己心底的理智也覺得能用這種代價換取數十名傭兵的性命似乎非常劃算，但等到她真正來到‘債主’的麵前，將要履行自己的承諾時，她才發現這一步並不如她之前預想中那麼簡單。
心裏那道坎，並不是說邁過去就能邁過去的！
所以自從莫甘娜進入這輛馬車、來到張楊麵前之後，她便低著頭將自己的臉完全藏在了頭上戴著的兜帽的陰影之中，完全不敢看向張楊。
而這種仿佛鴕鳥將頭藏在翅膀下就以為別人看不見它的樣子說實話當真有些可笑，好在這時候張楊並沒有笑，甚至從莫甘娜進入馬車開始到現在、總共已經過去的將近兩分漏時間裏，張楊除了抬起頭看著莫甘娜之外，整個人依舊靠坐在馬車內對著門的那個角落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隻不過很多時候這種莫名的寂靜反而更加容易令人情緒失控，以至於當張楊覺著自己是不是可以先繼續閉上眼小睡一下，等這丫頭什麼時候開口自己再睜開眼睛看看她到底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站在那裏不言不動仿若雕像的莫甘娜此刻卻是忽然全身微微顫抖起來，而後就見她竟是緩緩抬起那雙皮膚並不細嫩卻算得上修長的雙手，顫抖著伸向了自己身上軟甲的扣帶！
看到這裏張楊心裏微微一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沉默下去了，不然照此情形若是繼續發展下去的話，那他可就真個禽獸不如了。畢竟張楊的本意也就是想借此為莫甘娜上那麼一課，如果弄得過火那可不僅僅是本末倒置那麼簡單。
於是就在莫甘娜的雙手剛剛接觸到這件父親所贈軟甲的扣帶時，對麵那個‘繃帶人’竟然用一種明知故問的語氣淡淡地開口道：
“你這是在幹什麼？”
然而就是這麼再普通不過的一句問話，卻讓本來心中頗有些悲壯意味的莫甘娜一下子憤怒起來！她在幹什麼？這麼明顯的舉動都看不明白嗎？還是說這家夥有著某種惡趣味，就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是以聽到這話的莫甘娜差點被氣炸了肺，不過幸好她並沒有被自己的怒火衝昏頭腦，至少她還記得眼前這個越看越覺著邪惡的家夥到底有著多麼強大的實力。
因此深吸一口氣竭力壓下心頭怒火的莫甘娜足足緩了三瞬之後才開口生硬地答道：
“還債！”
“哦？這麼說起來你的錢袋是貼身藏在軟甲裏麵了嗎？”
“呃、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本來心頭怒火正旺的莫甘娜卻是被張楊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整蒙了，然而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她再次‘怒’了起來。
“很簡單，我在想除非你用寶石付賬，否則如果換成金幣的話，就你這……似乎也藏不下多少金幣。”
哪怕張楊此刻臉上完全被繃帶纏滿，隻露出兩隻眼睛和一張嘴巴在外麵，但是不知為什麼莫甘娜僅僅從對方的目光之中就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家夥所說的是什麼意思，而這簡直好像火上澆油一般，終於將莫甘娜惹毛了！
“怎麼著！？難道你是說本小姐的胸部是假的嗎？！誰規定十五歲就不能有好身材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哦？你還記得自己隻有十五歲嗎？那麼無論從哪方麵說都還沒有成年的你，為什麼會生出將自己當做交易籌碼這個想法？你確定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回答我！”
“我……”
如果說一個人的情緒變化本就是有高有低不住上下波動的曲線的話，那麼莫甘娜此刻的情緒曲線則應該和股市的圖譜一般，那才叫一個大起大落！
畢竟原本已經做好了‘舍身取義’打算的她，忽然發現麵前這家夥的說話口吻怎麼一下子好像變得和她老爸一樣充滿了說教的意味了呢？
正常的劇本不該是看到她之後眼睛裏閃動著銀邪的目光撲上來嗎？然而此刻這變化來得似乎有點太突然了吧？感覺好像和自己預想中的狀況完全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