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命中唯一不可失去的她(2 / 3)

我覺得自己的手沾滿鮮血,一股寒流竄過身上的每一個角落,腦海裏如同聽到鍾響一般,咣當的一聲!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

“哇哇哇”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漣颸的孩子呱呱落地!

寶寶不知道他的出生是伴隨著舅舅的死亡,還有無數沉寂無法升入天堂的孤魂烘托著新生。

沒過多久,又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穿透天際!

“是龍鳳胎!”雪醒欣慰的報喜。

梵諾此時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而茱姬木訥的收起翅膀飛身落地,陷入無限彷徨。

戰鬥並沒有結束,姑姑在梵諾無心戀戰的狀態下僥幸逃過一劫,然而天漾和凱闊趁著梵諾剛榮升成為父親的那一刻,依舊不依不饒,以致命的招數全用在梵諾的身上,梵諾當真走神中招,身上鮮血淋漓,三人持續酣戰。

漣颸在寶寶出生後,還是沒有蘇醒過來,我便趕緊過去看望她。

麵色慘白的漣颸身體漸漸冰冷,她發紫的嘴唇呼吸微弱,難產的大出血還在繼續,我心疼的抱著她,希望能多給她一點體溫,淚水噙滿眼眶。

一堆堆烏雲,像青色的火焰,在無垠的戰場上空燃燒。狂風抓住閃電的箭光,把它們熄滅在自己的深淵裏。這些閃電的影子,活像一條條火蛇,在廣袤的大地裏蜿蜒遊動,一晃就消失了。隻聽見天空一陣咆哮聲,雨像箭一樣射下來!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來了暴風雨!簡直是暴風“箭”雨,雨頃刻間狂下起來,雷也越來越響,風在吼,雷在咆哮!天空在怒吼!烏雲漸漸越來越多,雨也越來越大,接著一陣閃電劈掉了一棵樹!

我脫下衣服給漣颸撐起一片避過暴風雨的空間,雪醒、蓋亞、維特、茉洢紛紛脫下外套給漣颸蓋上,他們甚至站立著圍成一麵人牆,給漣颸遮擋狂暴的大風大雨,茉洢抱著最先出生的哥哥,雪醒抱著後出生的妹妹,兩人將嬰兒緊緊抱在懷裏生怕會凍壞剛出生的寶寶。

莉蒂婭沒有顧忌的嚎啕大哭,她像是在屍體之間搜尋著什麼,一點點剩下的梟朗的衣服碎片她都不肯放過的視如珍寶,小心采集。茱姬呆坐在屍體堆上任暴風雨將自己濕透,她苦情的望著一瀉千裏的天空,悲痛欲絕,再大的風雨也衝刷不了滿身的罪孽。

狂風卷著暴雨劈頭蓋臉的打在我身上,我揉搓著漣颸的手腳,希望她的體溫不要這麼流逝。

此刻電閃雷鳴,墨雲滾似地遮黑了半邊天。地上的熱氣跟涼風攙合起來,夾雜著腥臊的幹土,似乎連宇宙都在顛簸。瓢潑的大雨將鮮血附著的大地衝刷成一條小河,我終於明白血流成河是什麼樣的景象了。

暴風雨和霹靂在天空裏盤旋著,隱隱的雷聲一陣緊一陣鬆的滾動,我低下頭把頭埋在漣颸的臉龐上,聽到她越來越微弱的呼吸,淚流不止,心痛不已。嬰兒的啼哭回蕩在破敗的戰場上空,人類部隊漸漸離散,皮賞和夏儂遠遠的望著我們,是我們懇求他們停戰的,而今,自己卻在無休止的戰鬥,這樣尷尬矛盾的畫麵,或許換做誰都無法理解吧······

“伶仃孤葉風寒擻,饑腸轆轆衣單薄,囊中羞澀何故此滄桑曆程影單孑。”到了如今這樣慘烈的局麵,可能隻有維特才有這樣的心緒以吟詩的方式表達感慨。

在我懷抱中慢慢失去意識的漣颸嘴裏忽然在喃喃自語著什麼,我趴在她嘴邊,聽到了一直重複著的兩個字“梵諾”,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即便她已經被心心念念想著的那個人傷害的傷痕累累、體無完膚,在為了梵諾生育梵諾的孩子耗盡心力的生死關頭,漣颸心裏始終放不下的隻有梵諾······

雨水和淚水混合衝刷著我迷離的雙眼,我在暴風雨中呼喚著梵諾:“梵諾,別打了,快來看看漣颸,她······她快不行了······”

梵諾聽到後,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痛苦的攥緊拳頭,狠狠將凱闊置於死地,凱闊的頭在空中劃出一道畸零的弧線掉落在由屍體堆出的小丘上,至死都不瞑目。姑姑早就放棄了戰鬥,不為別的,為了曾經主人的女兒----漣颸,她守候在漣颸身後,將弓著腰用身體為漣颸遮風擋雨。

漣颸的呼吸越來越輕,我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但是我不希望預見漣颸的死亡,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那可惡的死亡預感殘忍的在我腦海中播放,畫麵中的主角就是漣颸······我痛苦的閉上雙眼,我想這並不是真實的預感,是我太在意漣颸的安危而產生的幻覺。此刻我才明白,在我心裏漣颸的位置是如此不可代替,哪怕她到了生命彌留之際心裏邊想的隻有梵諾,我還是不可救藥的愛著她,倘若上蒼願意以我的死為代價來換取漣颸的生,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