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風幹昨晚的憂傷,一縷光束輕攪浮塵將碎金一般的光芒打在我的臉上。我慌張的走在陽光裏,內心卻墜入無邊黑暗,清晨醒來所發生的一切,在我腦海翻湧,矛盾層層疊疊堆砌在邏輯的死巷-----------
“我不是在夜宮瀲灩嗎?”
“這是宿舍!”維特堅定的回答。
在我確定眼前一切不是幻覺後,我突然想起生死未卜的薩朵,便急忙抓著維特的胳膊問:“薩朵呢?”
“薩朵從七樓掉下,致使其頸椎、腰椎及肋骨等多處骨折並有嚴重腦震蕩,醫生說,她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米迦在醫院照顧她呢。薩朵為什麼這麼傻要自殺呢?”維特一臉茫然的問我。
“自殺?”我更加詫異了。
“是啊,發現薩朵的時候,她身上有封遺書是寫給米迦的。”維特一本正經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呀,薩朵不是自殺!”我極力反駁。
“怎麼可能不是自殺呢?遺書是薩朵的筆跡,信上她還口口聲聲請求米迦的原諒,因為她一直內疚於把米迦的母親吃了。”
“薩朵······吃了······米迦的母親?是你傻了還是我傻了,你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我不明就裏的看著維特,維特也用同樣懷疑的目光看著我。
“遺書就在米迦那裏,上麵頭頭是道的敘述,薩朵是因為內疚誤傷了米迦母親,為了彌補罪過才跟米迦在一起的,遺書的信封裏還有米迦母親的遺物----一條寫著米迦母親名字的項鏈。”維特此刻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樣,我知道他一定是以為我腦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現在清醒得很,對於昨晚剛剛發生的一切,我還不至於失憶。
“我明明看見是黑紗蒙麵的女人把她扔下樓的,怎麼會是自殺呢!”我依照事實真相向維特訴說。
“什麼蒙麵女人?你是不是喝多了酒還沒清醒呢?”維特拍打著我的臉頰,妄想能將我拍醒。
薩朵的事情顯然已經說不清楚了,管他是自殺還是他殺,最後的結果是薩朵現在躺在醫院,連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未知數,緊接著我開始追問莉蒂婭的情況“莉蒂婭呢?”
“莉蒂婭是誰?”
“就是薩朵的室友!薩朵說是光明妖精的那個女孩!”
“她失蹤了,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暮邪。”
“什麼?”
“現在學校每個人都人心惶惶的,莉蒂婭外出後至今聯係不上,暮邪好好的在浴室洗澡,當蓋亞進門催促他的時候,發現他憑空消失不見了,薩朵又跑到人家的地方自殺了,現在學校很多家長都給學生請了長假,都快亂成一鍋粥了。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睡在校門外?你就困成那樣嗎?多幾步路都懶得走?”
“我睡在校門外?”
“是啊,今天一早門衛大叔發現了你,可怎麼叫你都不醒,以為你喝醉了就把你送到宿舍來了。”
“我明明在夜宮瀲灩啊!”
“什麼夜宮後宮的,聽起來像妓院,你小子去找女人也不叫上我,真是太沒義氣了!”
“我是和薩朵、莉蒂婭一起出去的。”
“我隻知道你不辭而別了,薩朵和米迦說要去逛街,至於那個什麼野鴨我就不清楚了。”
“亂了亂了,全亂了。我該怎麼辦·····”
這番對話一直在我淩亂的思緒裏糾纏,我很希望一切都是黃粱一夢,可事實並非如此。 我該怎麼辦?這是目前我最想知道的。真相被篡改的麵目全非,薩朵明明是被扔下樓的卻成了自殺,她身上的那封親筆書寫的遺書又是怎麼回事?
我此刻不僅孤立無援,還要獨自去承受昨晚發生的一切慘劇:薩朵昏迷不醒,莉蒂婭不見了,時秋變成了怪物,記憶在錯亂的剝落,殘留的影像讓我分不清記憶與現實的輪廓。我不知道是怎樣度過早晨的,我的腦袋一直沒有停止思維運轉,而眼前的事物卻像慢鏡頭一樣在我麵前緩慢播放,原本平靜的學校因為出現詭異的失蹤案,而變得人心惶惶,大家來去匆匆人人自危,整個學園在壓抑中機械的運作。
中午的校園廣播站裏竟緩緩的播放著莫紮特的《安魂曲》,似乎有人對失蹤者已經寫下了終場。
我所有的印象全停留在夜宮瀲灩,那個華麗卻邪惡的宮殿裏。行為怪異的老板英氏兄弟、秘密封閉的八樓、殘忍暴戾的黑紗女子,還有莫名其妙被同化成吸血鬼的時秋,我想莉蒂婭一定還在那個神秘入地獄般的囚籠裏,眼下,我隻能求助於維特,因為隻有他才相信我所說的一切。
維特認識我這個朋友不知道是倒了幾輩子的黴,他總是要不斷的被迫讓我灌輸各種可怕的事件,然後以賭命的信念陪我一起去探尋事情的真相。
我不甘心昨晚發生的一切被一筆帶過或者事實真相被曲解,所以,我決心再闖一次夜宮瀲灩,我堅信莉蒂婭並不是失蹤,而是被困在夜宮的八層了,那個神秘莫測的黑紗女子會突變異的吸血鬼時秋,以及那股使莉蒂婭法力全失的神秘力量都和夜宮瀲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