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不會告訴獵物,他是怎麼捕獵的。”流颯不肯上當。
“據我所知,薩朵已經把他們倆逃亡北方的消息告訴黎赫了,你怎麼知道他們其實一直都沒離開過呢?”我還在把話題往別的事物上扯,我希望以此來分散流颯的注意力。
“薩朵搜集信息的本事是我一手tiao教的。她的小伎倆瞞不過我這個師傅。”流颯回答。
顯然,流颯開始跟著我的思維走了,我繼續說著讓他驚奇的事:“那也就是說你知道薩朵和米迦戀愛的事了,薩朵為了調離妖精帝國裏最難纏的男人,也就是黎赫,撒了個可愛的小謊,目的是為了保證她和米迦能繼續交往,因為有黎赫這個不通情理的家夥在,她要避諱許多,既然你可以容忍薩朵,為什麼不能同樣容納梟朗和紫電?”
“即使薩朵和米迦做出再荒謬的事,他們也不可能製造出嗜血妖靈。”流颯斬釘截鐵的回答。
轟鳴的雷聲使萬物無聲,我輕吐不停灌進嘴裏的雨水,扯著嗓子喊:“世事無絕對,我們誰都無法保證這個嗜血妖靈一定就是像梵諾那樣的暴君,就像人類,每個人的善惡不是一開始就能決定的,同樣的受精卵,有希特勒,就會有特瑞莎修女,可我不相信阿道夫·希特勒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策劃第二次世界大戰了,我更不相信當他還在自己媽媽肚子裏是個胎兒的時候,就有殺光猶太人的計劃了。我相信,你也不會相信,我們可以將所有的邪惡扼殺在搖籃裏,但這不代表可以扼殺生命!”
“你留著這些話跟梵諾說吧。我們像你一樣天真的做過錯誤的決定,後果就是,妖精帝國和血族,包括你們人類差點遭受滅頂之災。”雷聲陣陣,流颯不自覺的也提高了嗓門。
“好吧,如果你執意要傷害他們,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吧。”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還是我潛意識裏確實活夠了,我居然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公然向比我更強大的物種挑釁了。
流颯對於我有些過激的言辭感到詫異,但他依舊威脅道:“你知道我殺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我張開雙臂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不知好歹的大呼:“歡迎來捏!”
我想我真是等不及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有種,我懷疑我體內還有別的靈魂什麼的,要不然無法解釋我的行為,我自己都理解不了。
“是什麼讓你在隻見過他們一麵的情況下就這樣舍身相救?”流颯真的被我的氣勢嚇到了。
“我······我不知道,或許是人性吧,你們不是人,所以你們沒有,你們無法體會當一個人在你麵前倒下或者死去會給你帶來怎樣的震撼和痛苦,你們習慣以死亡填飽自己的肚子。你們司空見慣,我卻不以為然。”我灑脫的張開雙臂,步步緊逼。
流颯迷惘的望著我,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心有異動,猶豫地說:“梟朗,我的同族,我可以對他視而不見,紫煉我一定要帶回去,我說的是屍體!”
“他們兩個誰死都不行!”我態度異常堅決。
“流颯,你要紫煉死,我也不會苟活,如果你執意要那樣做,我會為了捍衛我家人的安全,以死相搏!”梟朗似乎看出沒有回旋的餘地,開始進入備戰狀態。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開戰,無論誰贏誰輸,誰生誰死,都不會有勝利者。我完全豁出命去,大步走向流颯,一派無所畏懼的模樣,流颯掌心中升出一團不滅的火球,我知道隻要他手掌一揮,我就有可能變成一塊黑炭了,我潛意識很想讓自己停下來,但是行動卻完全不受控製,就這樣毅然決然,走到流颯麵前,距離近到在他身前做俘虜的紫煉的肚子都要頂到我了,我和流颯冷冷對視,即使在大雨滂沱和電閃雷鳴下,我都能聽到自己心髒急促的跳動
我從齒間擠出幾個字:“流颯,你不會傷害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然後,我做了個事後讓我後怕不已的動作。我緊握住流颯掐住紫煉脖子的手,慢慢幫他舒展開來,另一手緊握住紫煉的胳膊小心翼翼將她拉到我身邊來,紫煉緊張的大口呼吸,我們都清楚我的這一冒險舉動很可能會惹怒流颯,讓他很快將我們兩個置於死地,我的餘光看到惶恐不安的梟朗已經迎麵走上來了,我和流颯目光都不曾離開對方的眼睛,就那樣如同決鬥一樣凝望,直到紫煉安全的走到我身後,和迎麵而來的梟朗緊緊相擁,流颯也沒有出擊,驚險終於度過,如同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時間都屏氣凝神不敢走的太快。
放肆的大雨被風折磨成變形的“巨浪”翻滾著蒞臨人間,巨濤滔天,扣人心弦的一幕已經掀過篇章,我看到漣颸和雪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暴雨打濕她們的頭發和衣衫,她們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打量著我,然後慢慢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