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漸漸變得紊亂。
腰間的長劍不安地擺動。
淩風左手輕輕按住。
不知是高空上慘白的月光刺到了眼睛還是因為對麵樹頂上臉色冷硬的短灰發青年,他無奈閉上了充滿悲傷的雙眸。
“大師兄,我沒有殺師父。”他猛地睜開雙眼迸發出精芒,迎著對麵刺刀般的目光。
灰發青年不動如山,無論淩風如何解釋,回應的依然是冰冷的兩個字,“證據。”
淩風壓抑不住胸膛爆炸性的怒火,無形的氣勁從身體迸發,腳下的無數枝葉紛紛墜落,“我說過,二師兄可以為我作證,當時我並不在師父身邊。”明知道自己沒有做的事,卻拿不出證據,偏偏質問自己的又是同門師兄,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逃走的話則會證實真的是自己做的,束手就擒?那不是他的風格。
擎火那一直緊握著拳頭的右手抬了起來,五指緩緩展開,“擎越已被殺,而且——”
在眼光觸及的刹那,淩風腦門哢的一聲轟響,接著一片空白,全身發顫,“我……我的玉佩……”
“這是師父臨死前從凶手身上扯下來的。”擎火兩指捏住玉佩高舉,像個審判者在展示罪犯的證物。月光下,浸染著血跡的玉佩清晰地看到一刻在上麵的‘風’字,“中華門上千門人中,不知道這塊玉佩屬於你的人恐怕不多吧。”
那玉佩上的血跡鮮紅刺目,淩風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顫動的嘴唇發出沙啞的哽咽,“師父。”
“住口!畜牲,你沒有資格對著師父的血叫這兩個字。”擎火左手收回玉佩,右手已然抓在腰間的劍柄,“你連對著它哭的資格都沒有。”
“不,不,我沒有,我沒有殺師父,是有人陷害我,有人……怎……玉佩怎麼會不見……”雖然他一萬個確定那個玉佩就是小時候母親送給自己的那一塊,卻依然顫抖著慌亂翻動自已的衣褲。
“是你自裁謝罪,還是讓我動手。”
淩風心猛的一跳,抬眼間,對麵的劍光已然從微開的劍鞘中衝出。
“你打不過我。”淩風搖了搖頭,轉身欲離間,側身回望,“我會查出是誰殺了師父。”
咻——
一抹劍氣怒噬過來。
淩風淡然向左一側,劍氣從臉頰劃過。前方一棵水桶粗的鬆樹從中間一分為二,哢哢的倒裂聲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顯得特別刺耳。
數隻棲息在鬆樹附近的夜鷹驚慌撲打翅膀,慌不擇路逃向森林各處。
“我打不過你?!”擎火怒極而笑,全身氣得直抖,“我擎火入門修煉319年,資質說不上頂尖,卻也屬優秀。你——”擎火揚劍指向淩風的背影,劍身不斷抖動,“你一小毛孩,10歲入門,到現在也不過6年,竟敢如此狂妄。”
淩風不想多說什麼,正欲脫離而去,一隻純白的半通明小精靈在他身前的虛空緩緩浮現。
精靈雙翅如蝶,體小如飛蛾。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隻蝴蝶。
訊靈?!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掌,訊靈卻飛到他的耳邊。
“緊急事態,速歸。”熟悉的聲音,突兀的信息,一陣慌亂而又不祥的感覺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