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齮怒目圓睜,大聲喝道:“不隻是哪個卑鄙小兒竟使出如此伎倆,弟兄們給我殺!”秦軍十萬人馬早就已經人困馬乏,再加上正午的日頭曬得厲害,一個個早就沒了精氣神,趙兵一來,根本抵擋不了幾下,就被人一劍穿心。
梓笙哪裏見過這般情形,雖說從軍已有幾年光景,可梓笙從未上過真正的戰場,如今一見,滿眼血流成河,耳畔充斥著慘叫和兵器相撞的聲音,正午的日頭熱辣辣的照在臉上,梓笙卻滿臉慘白,胸膛裏的心跳聲猛烈的不可抑製,衣服被濺到的血跡洇濕了一層又一層,傻傻的站在那裏,慌了神···
“小個子,危險!”桓齮一聲大叫,才把梓笙的思緒拉了回來,梓笙本能的揮動著手裏的短刀,狠狠一劃,就見一個趙兵倒在自己的腳下,待自己反應過來,桓齮已經駕著馬將自己緊緊護在身後。
梓笙看著桓齮的後背,手上的青銅劍不斷地滴著鮮血,桓齮回頭和梓笙說道:“念卿,你跟在我身後,我想辦法護你出城,出了城盡快聯絡將軍!”
“那你怎麼辦?”梓笙擔憂的問道。
“不用管我,我不會有事,一會你看準時機,一有機會,就快出去!”桓齮一麵不斷地砍殺來犯的趙兵,一麵大聲和梓笙說道。
“好!”梓笙沒有再廢話,眼下這種情況,自己必須保持冷靜,隻要自己能夠出去,那還有一絲希望,若是自己慌了陣腳,隻會給桓齮添麻煩。
桓齮帶著梓笙一路衝開阻礙,殺到城門前,卻不料,城門前兩名趙國將軍守在那裏,看見桓齮和梓笙妄圖衝殺出去,司馬尚開口說道:“如今束手就擒,我便下令停戰,若是還要抵抗,隻怕你這十萬秦軍性命不保!”
“哼,我桓齮活這麼大,還真就不知道束手就擒怎麼寫!”桓齮說著就衝殺過去,與司馬尚打了起來,幾個回合下來,司馬尚哪裏是桓齮的對手,眼看著桓齮的劍就要架在司馬尚的脖子上,一旁的李牧卻飛一般過來,一個橫身跨馬就將桓齮和司馬尚分隔開來,桓齮被李牧的力道撞得後退了十餘米。
梓笙連忙過去,問道:“桓齮,如何?你有沒有傷到?”
“我沒事。”桓齮搖搖頭,瞪著眼睛說道:“在下秦將桓齮,不知閣下姓甚名誰?”
“趙國李牧。”李牧一拱手,大聲說道。
桓齮和梓笙皆是一驚,沒想到這就是名將李牧,桓齮聽罷大聲笑道:“哈哈,原來名將也不過如此,竟使出如此伎倆,算計我秦軍。”
“平陽城大門敞開,秦軍可以選擇進,也可以選擇不進,選擇權皆在將軍手裏,可如今這十萬秦軍進了我平陽城,便是李牧說了算!”李牧聲音和緩,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在理又不失硬氣,桓齮一時被堵得沒了話。
桓齮看了看城中的十萬秦軍,死的死,傷的傷,桓齮咬著牙,死死攥著手裏的青銅劍,回頭給梓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一有機會就溜出去。
梓笙意會的輕點了點頭,就見桓齮大聲說道:“若是有種就和我桓齮單獨較量,如此做法算什麼好漢。”
“哼,敗軍之將竟還如此多話!”李牧輕嗤了一聲,提著劍就衝將過來,梓笙瞅準時機,駕著馬一點一點往大門邊蹭去。
李牧在戰場上廝殺多年,又因為常與北方匈奴交戰,所以無論是騎術還是劍術都遠在桓齮之上,桓齮的每一劍似乎都被李牧看透,完全傷不到他半分,梓笙看的揪心,但為大局考慮,又不得不尋找機會,逃出城外。
梓笙一麵盯著桓齮和李牧二人的交戰,一麵又用餘光看著一旁的司馬尚,見司馬尚似乎也被二人吸引,梓笙覺得此時正是時機,便快馬來到城門前,使出渾身力氣想要推動大門,可無論自己如何使勁,那大門還是紋絲不動。
梓笙急的亂了陣腳,又看到桓齮的一招一式被李牧壓製的死死地,梓笙的心裏已經完全亂作一團,看著城內秦軍同袍一個個不斷地倒下,梓笙的雙手徹底沒了力氣,雙腿一軟就從馬上跌了下來,桓齮擔心的大聲叫道:“念卿!”
一旁的司馬尚這才反應過來,駕著馬過來,騰空一躍就將梓笙按倒在地,任梓笙如何掙紮,那司馬尚絲毫沒有要放了自己的意思。
桓齮看見梓笙被司馬尚擒住,大喝一聲,緊握手裏的青銅劍,直奔向李牧的胸口刺去,李牧麵不改色,傾身一躲,反手用劍柄在桓齮背上重重一擊,桓齮雙眼一花,從戰馬上滾了下來。
李牧收了劍,看了看城內戰況,大聲說道:“全軍停戰!”
趙軍聽到軍令後,便收了手中的武器,已死的秦軍被扔在一邊,還活著的秦軍由趙軍壓著,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梓笙被司馬尚拖到李牧跟前,司馬尚用力一踹,梓笙雙腿一軟便跪在了李牧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