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嬴政低下頭看著案幾上的酒樽和竹簡時,卻聽小扶蘇啪嗒啪嗒的跑了回來,跪在地上大聲說道:“父王,扶蘇一定和蒙將軍好好修習,一定會快快長大。”
嬴政有些疑惑,起身向小扶蘇走去,扶起小扶蘇問道:“哦?蘇兒為何要快快長大?”
“父王,扶蘇要努力長大,成為一個可靠地男子漢,等扶蘇長大,扶蘇就去幫父王把梓笙姐姐找回來,父王找不到梓笙姐姐,扶蘇一定可以找到。”小扶蘇認真的說道。
看著從未有過如此神情的小扶蘇,嬴政的鼻頭一酸,笑著點了點頭,有些沙啞的說道:“好,蘇兒去幫父王把她找回來。”
扶蘇看著眼前的嬴政,伸出小手幫嬴政臉上的淚滴擦幹,安慰的說道:“父王不是說過,嬴氏子孫不可以輕易掉眼淚的麼,蘇兒給你擦幹,別人就看不見了···”
那一瞬間,嬴政心裏那根一直緊繃的‘錚~’的一聲就斷裂開來,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而下,嬴政連忙起身轉過去說道:“天色也不早了,蘇兒隨蒙將軍回去吧。”
“父王?”小扶蘇扯了扯嬴政的衣擺。
“回去!”嬴政厲聲說道。
“諾,蘇兒退下了,父王安康。”小扶蘇聽到嬴政這聲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便乖巧的行了禮,拖著小小的身子下去了。
聽著小扶蘇的腳步聲漸遠,嬴政的眼淚也再也藏不住,手指輕按上腰間束帶中梓笙的那張照片,這一生,自己隻為兩個人落過淚,一個是母後,一個便是梓笙。自己明明告訴過自己,再不相信女人,再不會想起她,可是為什麼想忘了她,竟比統一這天下還難,嬴政知道,這一生,自遇見她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一敗塗地了。
許是天氣悶熱,也許是酒喝得有些多,嬴政一躺在床榻上就昏昏然睡去了,直到第二天一早,趙高進來侍候嬴政早朝時才把嬴政叫醒,嬴政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問道:“趙高,寡人昨夜就這樣睡了麼?那昨日的奏疏寡人可是看完了?”
趙高笑著給嬴政打理著身上的朝服說道:“陛下,您忘了,昨晚您和蒙將軍還有王將軍他們喝酒來著,奏疏您晌午就看完了,還讓趙高拿下去的。”
“啊,寡人想起來了。”嬴政點了點頭說道。
“陛下,趙高許久未見您睡得這麼好了,若不是陛下您吩咐一定要叫您上早朝,趙高啊,真是不忍心叫您起來。”趙高一邊給嬴政遞上一塊麵巾,一邊說道。
“是啊,寡人好久沒睡的這麼沉了,時候也差不多了,走吧。”嬴政擦拭完將麵巾遞給趙高,便轉身大踏步往大殿走去。
剛一上大殿,就聽門外信使來報:“稟告陛下,秦趙兩國已於昨夜開戰,將軍命我連夜來報。”
“好。你速回去,告知王翦,寡人和秦國百姓等著他載勝而歸。”嬴政聽完,一揮袖子起身說道。
“諾,末將得令。”信使說完,便又快馬加鞭的趕了回去。
台下眾臣聽了這消息,個個笑逐顏開,都像是大石落了地一搬,隻要這場硬仗秦國得勝,那必定會給六國一個不小的威嚇, 如此一來,秦國將逐漸居於七國之首,日後的統一之戰也必將大有益處。
就這樣,嬴政十年的五月,秦國的統一之戰正式拉開序幕···
幾個月以來,鹹陽城的外衣從青翠換成金黃,九月的桂香悄悄地掩蓋住了八月的夏荷,院子裏的梓笙目光灼灼的看著湛藍的天空,心裏暗暗盤算著,如今寒毒已經解了,身體也恢複到從前的狀況,按時間來講,此次秦趙一戰,再有幾月就應該見分曉了,如今應該是自己出現的最好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