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三十八)(1 / 2)

“那好,眾將士聽令!”王翦點了點頭,高聲對眾人說道:“楊端和率新到秦軍立即前往前線,與趙軍對峙。吸引敵方注意,切記萬不要打草驚蛇。”

“楊端和領命!”

“桓齮,你與楊端和同去,將原駐秦軍將士帶回秦營,務必休整身心,人馬半飽!”

“桓齮領命!”

“蒙毅,醜時之前,你先帶一隊人馬從後方包圍敵軍大營,一條活路都不要留。”王翦指著沙盤上幾處趙軍的出口對蒙毅說道。

“蒙毅領命!”

“嗯,接下來桓齮你帶領原駐秦軍隨我醜時突襲敵營,時機一到,我自會放出信號,到時楊端和你便火速前來支援,蒙毅守好後路,我要讓這趙軍成為甕中之鱉!還有,其餘將領守好秦軍大本營,若有情況火速來報!”王翦高聲說道,不帶一絲猶豫,就像上好的利劍,一出鞘便能聽見劃過空氣的肅殺之聲。

“諾!末將定不辱使命!”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將領齊聲應道,每一個人的眼神都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焰,蠢蠢欲動,這秦軍首戰今夜必定要做個了斷。

王翦目光堅毅的看著這群將領,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趕緊去準備。”

“諾,末將告退。”眾將領說完便一個個大跨步出了將軍帳。連忙著手鋪排自己的任務。

眾人走後,王翦這才到案幾前坐定,連日來的急行軍再加上剛才一番鋪排,就算他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撐不住,何況醜時還要夜襲敵營,現在無論如何都要睡上一會,不然隻怕到時因為自己出了什麼亂子,那結果將會置秦軍於不利之地。

倚在帳前的王翦閉著眼睛,腦海裏卻全都是梓笙的眉眼,梓笙的笑顏,還有那晚她溫柔的身影,想到這的王翦從內衫裏拿出那張絲絹,這些日子,這絲絹被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字,每一筆,王翦每看一次,心就痛一次,如今她在哪裏?她一個人要如何承受夜晚的寒冷?她一個人要如何挨過心上那一幕幕殘忍的回憶?沒有自己在身邊,她又過得怎麼樣?

有些昏暗的軍帳裏,燭火跳躍在梓笙有些笨拙的字跡上,王翦紅著眼睛讀了一遍又一遍,王翦總是在想:若是那一日沒有和嬴政出去打獵,就不會遇見她。若是那一次圍剿成蟜沒有帶上她,就不會愛上她。若是那一次宮宴沒有去,就不會因為一曲桃夭而迷戀上她的紅裙,若是···哪有那麼多的‘若是’,梓笙,你說不讓我去找你,好,我便不找,可你知道麼?自你走後,這天下隻不過多了一個大秦將軍,這天下隻不過再無王翦罷了···

想著想著,王翦也是累極,倚在帳前沉沉的睡去了,此時距離醜時尚有幾個時辰,楊端和早已帶領新到秦軍到達前線吸引趙軍注意,桓齮也已經成功將原駐秦軍帶回大營 ,稍作休整。一切都按照王翦的安排進行的有條不紊。

夜漸漸深了,雙方的軍帳都被火把點的通亮,幾名趙軍將領聚在一起圍坐一圈,其中一名趙將說道:“誒,我說各位,你們瞧這秦軍也不過如此麼啊?哈哈,這已經兩月有餘了,遲遲未動,莫不是怕了咱們?”

“哈哈哈,將軍說得有理,有理!”其餘將領聽罷頓時哄笑成一團。那人見狀又說:“今夜月色明朗,秦軍必如往昔不敢擅動,不如我等叫上美酒,醉他一夜,也不枉顧這夜色如何啊?”

“好,好,上酒上酒!”眾人一聽齊聲附和道,不多時,就見幾個趙國士兵抬著酒壇子上來,給這些趙國將領滿滿的倒上了一碗。

這一邊守在前線的楊端和絲毫不敢懈怠,親自在瞭望台上來來回回的走著,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直到看見趙國大營裏生起的篝火,楊端和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喜色,望著越來越黑的天色,心下也多了幾分把握:真是天助我秦軍。

秦軍大營裏,從前線撤回的秦軍將士們早已經修整好,個個目光如炬,猶如深夜裏的狼群,靜靜地等待著獵食的絕佳時機。將軍帳裏的王翦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出帳外,看著天上那輪明月正在一點一點被黑暗吞噬,王翦默默地點了點頭,一旁的桓齮跑過來開口說道:“將軍,還有一刻便是醜時了!”

王翦回過頭看了一眼已經整軍待發的秦軍將士,翻身跨上了馬,一隻手拽著韁繩,一隻手按著腰間的青銅劍,來到眾將士麵前高聲說道:“弟兄們, 今日一戰,不勝不歸!”

“不勝不歸,不勝不歸···”眾將士聽罷,一齊揮著手中的武器高聲山呼道。

王翦點了點頭,示意一眾將士停下,隨後便對桓齮說道:“桓齮,你立刻帶領兩千人火速占領北山製高點,若是趙國有援軍趕到,立即截殺,若是沒有援軍,那趙軍當真就成了甕中之鱉。”

“將軍明智。桓齮領命。”桓齮一拱手,立即帶著兩千將士火速趕往北山。

“剩下的一千輕騎,隨我突襲趙軍大營。”王翦說完,拉過馬頭,飛奔而出,身後的一千輕騎也猶如離弦之箭,直奔敵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