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三十五)(2 / 2)

聽到這的燕姝豁然起身,雖然不清楚秦梓笙到底為何離開這裏,但燕姝也是聰明人,從嬴政的這些反應來看,燕姝知道恐怕秦梓笙在嬴政心裏的位置比自己想的還要重要,但是不管怎麼說,秦梓笙已經不在這裏了,這偌大的鹹陽宮也隻有自己一個,況且以自己的美貌,燕姝就不信自己還比不過那個秦梓笙。

“穎兒,你聽好,今日你去過清揚宮一事萬不可說出去。否則有你好看的。”燕姝轉過身對穎兒說道。

“是,公主,穎兒記下了。”穎兒乖巧的點著頭說道。

“行了,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燕姝的聲音有些抖,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麼···

但是從那天以後,燕姝經常會一個人偷偷地跑到清揚宮附近去,遠遠的望著裏麵,想象著那位自己從未見過卻又深深嫉妒著的女子在這裏時該是什麼樣子。甚至很多次的傍晚,燕姝都會看見滿眼疲憊的嬴政神情落寞的走進這裏,就連趙高都隻會在清揚宮門口候著,燕姝很想去問問嬴政,為什麼有時間來這裏,卻永遠沒有時間召見自己,可是這樣去問了又能有什麼用呢?

話說這一邊,自從尉繚子知道了如何幫助梓笙解毒,便想盡辦法想要取得那帝王血,一開始,尉繚子著實苦惱了很久,可後來突然想通了,既然是嬴政,那便如實相告好了,因此,尉繚子特地在嬴政召見他的時候以有病之身推脫了兩次,第三次的時候,嬴政特地派了趙高來,尉繚子見時機也已經差不多了,便隨著趙高去了鹹陽宮。

尉繚子一進永安宮就看見嬴政端坐在案幾前,嬴政一見他連忙走過來關切的問道:“老先生,近日身體可還好?您若是再不來,嬴政自當登門探望了。”

尉繚子連忙回道:“老夫多謝陛下惦念,隻不過,這幾日並非是老夫身體不適。”

“哦,那為何先生說是自己抱恙啊?”嬴政不解的問道。

“關於此事還望陛下恕罪,老夫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尉繚子皺了眉,跪在地上說道。

“先生快快起來,有何難言之隱說與寡人聽便是了,這是作甚啊?”嬴政連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尉繚子說道。

“陛下,既然陛下如此說,那老夫也便直言了。”尉繚子起身拱手說道。

“先生,請講。”嬴政說道。

“陛下,前幾日,老夫的愛徒自齊國歸來時,不想路上遇歹人所害,至今未醒,老夫已在榻前守了多日,絲毫不見起色。”尉繚子皺著眉頭,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

“先生莫急,寡人這就叫宮中的老太醫隨先生到府上為他診治。”嬴政說完,張口就要喊候在門口的趙高。

“陛下,老夫多謝陛下,無需勞駕老太醫了,老夫今日來隻有一個不情之請。”尉繚子打住嬴政的話,行了一個大禮旋即說道。

“什麼不情之請?”嬴政疑惑的問道。

“陛下,當今天下能救愛徒之性命的唯有一樣藥材···”

“什麼藥材?若這鹹陽宮裏有,先生你盡管拿去。”嬴政轉身上了台階,坐在案幾前揮了揮袖子說道。

“回陛下,老夫求的乃是帝王血半樽!”尉繚子語氣平靜的說著,卻用眼睛觀察著嬴政的反應。

“···哈哈哈,寡人還不知寡人的血竟還有救死扶傷之功效,有趣有趣!”聽到尉繚子的話,嬴政沉默了片刻,隨後不禁大笑起來。

台下的尉繚子淡定的看著眼前的嬴政,默默地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哈哈···,那老先生倒是給寡人說說,寡人為何要傷了自己救你那愛徒啊?”嬴政收了笑,看著台下的尉繚子冷冷的說道。

尉繚子早就料到嬴政會這麼問,拱了拱手平靜的說道:“陛下,老夫年逾古稀,平生隻收了這一個徒弟,那小兒雖無匡扶天下之本領,卻也是不可多得之人才,老夫已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與他。因此老夫鬥膽還望陛下成全。”

嬴政皺著眉聽完尉繚子這一番話,按常理來講,嬴政與那尉繚子的徒弟素未謀麵,自己又身為一國之君,本不應該相救,可是不知為何,心裏總有種特別的感覺驅使自己這麼做,這種感覺令嬴政很不舒服,卻又不得不遵從它的指引。

良久,嬴政大笑著說道:“好,先生,你要帝王血,寡人便給你,但寡人也有一個要求。”

“陛下請說。”尉繚子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

“寡人當請先生繼續著書立說,為我秦國所用,如何?”嬴政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拿起身邊的酒樽。

尉繚子笑了笑,行了個大禮說道:“臣當不負所望。”

“好!”說完嬴政一仰頭將酒樽裏麵的米酒一飲而盡,旋即便抽出腰間佩劍,挽起袖袍,在自己的小臂上深深的劃了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