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十八)(2 / 2)

聽到這的梓笙抬起頭看著嬴政,她不知道嬴政這麼做的用意何在,難道隻是為了要給她難堪麼,可是,依嬴政的性子,自己傷了他這麼深,他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善罷甘休。梓笙實在想不通,便問道:“不知陛下為什麼這麼做?”

“你覺得呢?”嬴政挑著眉反問道。

梓笙沉下聲說道:“陛下,若是想責罰梓笙,大可不必將梓笙賞賜給王翦, 更何況,梓笙也沒有資格···”

“哼!秦梓笙,你還當真是高估了自己啊!”嬴政冷哼著打斷了梓笙的話。

“你以為,這就是寡人對你的責罰麼?那也未免太過天真了。”嬴政說著就用眼色示意一旁的趙高。

趙高意會了之後,快速的走到梓笙背後,用力一拍,梓笙本能的張大了嘴,趙高手快,瞬間就將那顆‘極寒之藥’讓梓笙吞了下去。

親眼看著梓笙將那顆藥吞了下去之後,嬴政冷冷的說道:“秦梓笙,寡人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任何人,都不會再受任何人的牽製,包括你,寡人要的隻有這天下,王翦他可以幫寡人打天下,可你呢?你對寡人來說隻不過是讓他死心塌地為寡人所用的一顆棋子罷了。”

吃了藥的梓笙頓時感覺周身發冷,渾身不住的哆嗦,嬴政的話更像像一盆冷水傾盆潑在自己身上,也潑在自己的心上,梓笙打著牙顫問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看著梓笙現在的樣子,嬴政知道應該是藥效發作了,淡淡的說道:“極寒之藥,服下之人猶入極寒之地,因此而得名。”隨後,嬴政便蹲下身子,附在梓笙耳旁,小聲的說道:“笙兒,很冷吧?寡人要你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種寒冷,要你這一輩子都記著,這寒冷是寡人讓你付出的代價!”

嬴政說完便一甩袖子,重新走回了案幾旁,嘴角微微上揚著,對梓笙說道:“秦梓笙,這天下的美,寡人還沒有看夠,可是你,寡人早就看夠了!”

聽到這的梓笙忽然笑了,奮力的站起身子,可突然感覺到腹中絞痛,全身又冷的出奇,梓笙皺了皺眉,咬著牙硬生生的挺著,從牙縫裏費力的擠出一句:“若然這樣,陛下心裏能夠好受一些,梓笙也甘願受這極寒之苦。”

梓笙強忍著,忍著刺骨的冷,忍著鑽心的疼,也要扯出一個微笑,因為她知道今日一別,也許是她與他最後一麵,今日所說的話,也許是這一輩子,與他說的最後幾句話,所以她要笑,要把最美的一麵留給他。

他曾經溫柔的在她耳邊說最愛她的笑,所以在這一刻,梓笙忍著淚要笑,身體再冷也要笑,或許,這樣,嬴政就會記得自己久一點···

看著眼前的梓笙,看著她隱忍的淚水,看著她因為寒冷顫抖的身體,看著她極力勉強的笑容,嬴政本以為自己會因此獲得快感,可是沒有,他的心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疼,就像被人生生挖了去,空落落的卻依然能感受到深及骨髓的疼,嬴政皺著眉,轉過身去,不再看梓笙,他怕自己會心軟,他怕自己會舍不得···

看到轉過身的嬴政,梓笙的眼淚刷的就留下來了,她再也忍不住,再也堅持不住了,身體上的冷讓自己幾次三番的想要閉上眼睛,可是心裏的痛卻又幾次三番的將自己弄清醒,這樣也好,嬴政轉過去了,便看不到自己的眼淚了,梓笙虛弱的笑了笑。

“寡人的話說完了,以後再不要讓寡人看見你!滾!”嬴政緊緊地握著拳頭,咬著牙說道。

“···梓笙謝過陛下不殺之恩,今日一別···”說到這的梓笙突然有些泣不成聲,可是卻又不想被嬴政察覺到,隻好停頓了下來。

良久之後才重新說道:“今日一別,還望陛下保重,日後有朝一日,六合一統,君臨天下之時···笙兒···笙兒定當向天祈願···佑我王···佑我王上世世安康···”

說完,梓笙最後看了一眼嬴政便轉身向門口走去,可剛邁出第一步,梓笙就突然覺得股間一股濕熱,順著大腿而下,一股恐懼頓時襲上心頭,梓笙踉踉蹌蹌的出了門,看見王翦還等在門口,想加快腳步走過去,可是腳下已經再使不上力氣···

王翦看到此時的梓笙,連忙跑過來,抱起已經幾近昏厥的梓笙,問道:“梓笙,你怎麼了?你身上怎麼這麼冷?梓笙!”

聽到王翦的聲音,梓笙才又緩緩地睜開眼睛,說道:“王翦,帶我回家,可好?我好累···”

“好好,梓笙,我帶你回家,你別睡,你千萬別睡!”王翦抱著梓笙就往外狂奔,外麵的雨下的越來越大,王翦脫下外衫盡全力護著梓笙,不想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昏迷中的梓笙雖然痛苦,可是卻一直笑著:幸好,幸好你沒有看見我倒下去的那一刻,一切都是最美的樣子,政,忘了我吧,我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爸媽,弟弟,笙兒好想你們,你們一定很擔心我吧?不用擔心,笙兒現在很好,還遇到了最心愛的人,隻是···那人,笙兒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