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五)(2 / 2)

“信!”梓笙隻說了一個字,笑看著王翦,她知道並且始終堅信著,王翦不僅在守護著她,也在守護著嬴政,更在守護著大秦!

說罷,王翦就讓家仆為梓笙找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待二人換好衣服之後,便駕了馬,火速趕往雲陽大獄,此時,距離鄭國被關進去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守衛在門口來回走著,絲毫不見懈怠,黑暗處的梓笙焦急的問道:“王翦,這可如何是好?”

“你且莫急,眼下據我估計,雲陽大獄的守衛前後加起來大概三十幾人,僅憑你我,硬闖定是不行,既然如此,我們便堂堂正正的進去。”王翦狡黠一笑,沉聲說道。

“啊?如何堂堂正正進去?”梓笙不可置信的看著王翦。

“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梓笙你記住,隻要緊緊跟在我身後便好。”黑暗中看不見王翦的表情,梓笙隻記得那雙黑色眼眸閃著光······

“好!”梓笙應了一聲之後,就見王翦起身,往雲陽大獄門口走去。梓笙見狀,連忙也起了身緊緊跟在王翦身後。

二人剛到大獄門口,就被守衛攔了下來,厲聲嗬到:“來者何人?”

原本梓笙隻是有點緊張,這下被守衛這一嗬反倒開始有些害怕,手中攥了一股冷汗,心中正想著要如何應答,卻見王翦掏出塊令牌,那守衛一見令牌,上麵赫然寫著‘大秦右更王翦’,立馬拱手道:“小人不知王將軍到此,失敬!”

看到這,梓笙的心裏也慢慢恢複平靜,就聽王翦說道:“韓國細作鄭國可是關押在此?”

“回將軍,正是!”守衛沒有多說一句話,利落的說道。

“好,王翦奉王命前來審問鄭國,天亮之前還要回宮複命,還請守衛放王翦進去。”王翦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說道。

“既然陛下有命,將軍請!”守衛如此一聽,便立刻讓了道,開了門放王翦和梓笙進去。

二人一進雲陽大獄,就被另一守衛引至鄭國所在的牢房處,一路上,梓笙就注意到這雲陽大獄雖大,卻空空落落幾乎沒有什麼犯人在裏麵,因此這獄中的守衛也隻有引路的這一個,看來秦律之精髓已經滲透到秦人骨血裏了,否則這雲陽大獄也不會如此空落落,甚至說顯得有些蕭條,梓笙想著若是商鞅能親眼得見如今的秦國,想必他也會死而無憾了吧。

那引路的守衛將王翦和梓笙引至鄭國處,將牢房打開,說道:“將軍,這就是鄭國。”

“嗯,有勞你了。”王翦禮貌的說道,可話音剛落,梓笙就見那守衛突然倒下,速度之快讓梓笙來不及反應。

“王翦?”梓笙不解的問道。

“不礙事,隻是昏過去了,梓笙,我們速戰速決。”

“嗯。”梓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王翦將那守衛打昏了,梓笙看了一眼牢房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有了亮色,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王翦和梓笙進入那牢房,就見鄭國正襟危坐的端坐在草席上,閉著眼睛,一語不發。

“先生,在下王翦,特來搭救先生。”王翦拱手說道。

王翦和梓笙二人遲遲未聽到鄭國回話,又繼續說道:“先生,此地不宜久留,速與王翦離開!”

好不容易鄭國開了口,卻淡淡說道:“王將軍請回吧。”

“先生,天一亮,陛下便要將你斬首,如今,關中水渠尚未建好,先生怎能如此放手不管啊?!”王翦說著便‘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梓笙沒料到王翦竟做到如此地步,再看那鄭國仍不為所動,心中氣不過,一咬牙便說道:“好你個鄭國,我問你,當初為何來秦國?”

“鄭國乃韓人也,奉韓王命興修水渠,是以疲秦,勿使伐韓。”鄭國淡淡的說道。

“好,鄭國,我再問你,既然為間,又為何這十餘年來兢兢業業,遍查關中各地,晝夜不分,將所有心力傾注在這關中水渠之上?”梓笙的話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都戳到了鄭國心尖上。

鄭國心頭為之一動:這麼多年來,自己雖身負韓王命,卻對這水渠一時一刻都未曾懈怠,疲秦之策雖在前,可若是這水渠一成,這關中一帶的百姓便可不再飽受饑寒之困苦···想到這,鄭國眼前浮現出一張又一張老秦人淳樸的麵容,一聲又一聲老秦人感激的話語回蕩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