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四)(2 / 2)

良久,嬴政才緩緩啟唇道:“諸位說的是,此事明日再議,今日之宴就此作罷,諸位趁早回去吧。”

“諾。”眾人行了禮之後便紛紛退下,屋內隻剩下嬴政,梓笙和趙高。

梓笙見眾人已經退下,便小心的開口說道:“王上,鄭國一事···”梓笙話還沒說完,便被嬴政打住到:“此事用不著笙兒你費心,你且先回去,寡人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嬴政的語氣不似往日般溫柔,隻是冷冷的答道,梓笙見狀多說無益,便行了禮下去了。

梓笙走後,嬴政低聲問著趙高說道:“趙高,鄭國和李斯何時起程?”

“回陛下,明日一早。”趙高說道。

“先派人盯住鄭國,沒有寡人命令,鄭國不得踏出鹹陽一步,還有,盡快徹查鄭國一事,務必趕在天亮之前給寡人答複,速去!”嬴政的眉頭緊緊攢在一起,手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諾,趙高遵王命。”趙高說完便馬上退下去徹查鄭國一事了。

永安宮內,案幾前的嬴政望著那嗶嗶剝剝的火光出了神,眉頭的結越來越深,若然鄭國的事情屬實,那麼這十多年來,這關中之地,這秦國的百姓,這先祖的基業豈不是讓自己白白給葬送了,那自己還有什麼臉麵來麵對自己的子民?!嬴政不敢想,若真是這樣,非但鄭國要死,就連自己也要親自向百姓謝罪。

夜晚的鹹陽總是顯得靜謐而平和,清揚宮內的梧桐被風吹的沙沙作響,自打梓笙從永安宮回來,便一直覺得心神不寧,這鄭國一事究竟會不會像曆史上所寫的那樣,如果不是,那又會是怎樣的結果?梓笙越想越放心不下,最後還是決定要去永安宮看看究竟。

永安宮的燈火還未息,梓笙知道嬴政此時定是還沒有睡,剛想到這,就看到一人行色匆匆的往永安宮走,梓笙奇怪,走近一看才知是趙高,趙高一張臉陰沉沉的,神色緊張,看樣子一定是有什麼大事。梓笙不敢聲張,隻好在永安宮門外悄悄躲了起來。

趙高小跑著進了永安宮,說道:“陛下,趙高回來了。”此時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時候,嬴政看見趙高回來便連忙起身問道:“趙高,結果如何?”

“陛下,經趙高查證,鄭國,確為韓國間諜,修建水渠乃是疲秦之計啊。”趙高也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嬴政聽罷,心下一沉,隨之而來的便是滔天的怒火,桌上的米酒被狠狠摔在地上,良久,嬴政又重新問道:“趙高,寡人再問你一遍,此事你可當真?”

“回陛下,趙高不敢欺騙陛下,鄭國確為韓國細作,除此之外,趙高還查出不隻是韓國,其餘幾國皆在我國布有耳目,恐不在少數。”趙高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

聽罷,嬴政腳下一個不穩,趙高起身忙要去扶,卻被嬴政甩開,“真是豈有此理,六國為間之事,寡人又豈有不知,可如今,竟讓一個細作掌握我關中根基,我這個做秦王的如何向子民交代,如何向祖宗交代!!!”

“陛下···”趙高見嬴政如此,不禁淚下,連忙勸到。

“趙高,即刻將鄭國押入雲陽大獄,明日一早就斬首示眾,還有,傳令下去,凡在秦國的六國人士,無論經商從政者,一律逐出鹹陽,我秦國始終都是老秦人的秦國,不容外族插手!”嬴政的聲音不大,卻猶如一柄利劍在空氣中劃開,尖銳刺耳。

“陛下,鄭國一事好辦,可這將六國人士逐出秦國,恐怕···”趙高為難的說道。

“還不快去,你也想死麼?!”嬴政厲聲說道。

“諾,諾,趙高這就去辦!”趙高從沒見過這樣的嬴政,就像一匹嗜血的狼在黑暗中捕殺獵物。

門外的梓笙聽得一清二楚,該來的總是要來,曆史終究是曆史,可當下最要緊的是如何保住鄭國的性命,還有李斯等人,但是憑借自己的力量遠遠不夠,梓笙此時唯一能想到的便隻有王翦。

再過一炷香便是鹹陽宮侍衛換班的時候,也是守衛最鬆懈的時候,這還是梓笙剛剛來到這裏時摸清楚的規律,沒想到今日會派上用場。梓笙打算就在這個時候偷偷溜出宮去找王翦,這件事隻有王翦能夠幫助自己,能夠幫助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