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以為何意?蒙恬洗耳恭聽。”
“陛下,二位將軍,在下以為,此次齊王來秦,非為問罪,實乃修好···”李斯不緊不慢的說道。
“哦,大人,此話何解?”一旁的王翦聽了之後也有些疑惑,連忙問道。
“陛下,二位將軍,此次齊王非但不會問罪,反而會極力與秦修好,雖說那田升是死在我秦國境內,但卻也是他咎由自取,與我秦國無關,再則,田升本為齊國公子,卻在我秦國行間諜之實,乃是他齊國理虧,此次齊王來秦,若是與我秦國討說法,那他一點便宜都討不到,反而還會被人落下口實,雖說那齊王上了年紀卻也不傻,他若真是想要保全齊國,隻有與秦修好這一條路可以走。”李斯嘴角微微噙著笑,眼睛裏精光閃爍,動若水發。
“好,先生所言,也正是嬴政心中所想,田升雖死,可依當今秦齊兩國的實力來看,那齊王絕不會輕舉妄動,此次前來想必也是與秦修好,既是如此,三位有何高見?”嬴政微笑著點點頭,看著身邊的三個心腹之臣。
嬴政話音剛落,王翦拱手說道:“陛下,王翦以為,齊王此次若是求和,那我大秦也理應以禮待之,臣願替陛下歸還田升棺槨於齊王,以彰我大秦風度。”
“嬴政也正有此意,王翦,田升棺槨一事,就暫且交由你負責,雖說那田升是齊國間諜,卻也頗有氣節,斷不可虧待了他。”嬴政看著案幾上那卷齊王來秦的竹簡,若有所思的對王翦說道。
“諸位,如今我大秦正是如日方升之時,統一六國是曆代先祖之遺願,亦是我嬴政之誌向所在,而今,大秦雖有一統六國之資,可時機卻尚未成熟,先王所提之遠交近攻之策絕不可廢,齊國此次前來正是為我大秦的下一步作了準備,寡人還要多謝他齊王呢,哈哈哈···”嬴政起身在偏殿裏踱著步,看著那懸掛在牆壁上的七國地圖,目光灼灼。
“陛下明斷,臣等定當竭盡所能!”李斯,王翦,蒙恬,一同起身,齊聲說道。
“三位乃是我秦之棟梁,寡人自當惜之敬之,今日已無其他事,李斯你暫且退下,蒙恬和王翦留下,寡人另有要事。”
“諾。”李斯作了揖之後便快步離開了。
良久,蒙恬和王翦見嬴政遲遲未說話,二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正當蒙恬想要開口詢問之時,就聽嬴政說道:“蒙恬,今日正午之前將蘇兒送到清揚宮,這麼久了,也該讓蘇兒回來小住幾日了,笙兒想必也想念蘇兒了···”嬴政的聲音不大,話語裏卻透著股憐惜和心疼。
“諾,蒙恬這就去辦。”蒙恬一拱手便火速離開了。
偏殿裏如今隻剩下王翦和嬴政,聽到嬴政提及梓笙,王翦心裏滿滿都是擔憂:昨天的婚宴上出了那麼大的亂子,身邊的川兒還是齊國間諜,不知道梓笙現在怎麼樣,哪怕見她一眼也是好的···
“笙兒很好,你放心···”良久,嬴政突然小聲的說道。
“陛下,臣--”王翦怎麼都沒想到,嬴政居然會對自己這麼說,剛想說些什麼卻又被嬴政打斷道:“苒熙現在狀況如何?”
“回陛下,苒熙的狀況還好,隻是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說過話,也不怎麼吃東西,所幸還有王賁陪在身邊,讓陛下擔心了。”王翦如實說道。
“那就好,昨日之事也是在寡人意料之外,苒熙和王賁大婚也是被寡人給毀了,等過幾日,寡人自當當麵向他們二人賠個不是。”嬴政轉過身來,看著王翦說道。
“王翦代苒熙和王賁先行謝過陛下。”王翦拱手說道。
“不必了,這些日子就有勞你了,下去吧。”嬴政揮了揮手示意王翦退下,看著王翦離開的背影,嬴政不知為什麼,腦海裏總是浮現出梓笙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嬴政何嚐不知道王翦對梓笙的感覺,自他們第一次相遇起,嬴政就注意到王翦看梓笙的眼神,自己與王翦從小一起長大,王翦生性內斂卻頗有頭腦,從不會輕易讓外人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可是那種看梓笙的眼神在嬴政看來,未免太過明顯,嬴政不想失去王翦這個百年難遇的帥才,更不想···更不想失去梓笙。
嬴政自信比得過天下任何一個男子,可是他也知道,這輩子自己比不過王翦的隻有一樣,那就是王翦可以用整顆心去愛梓笙,他嬴政不能,他有要愛的臣民,肩負著六百年秦國嬴室的興衰榮辱,他有要去完成的使命,承載著七代秦國君王的未酬壯誌。
於國,於民,於這天下,嬴政無法做到一整顆心都給梓笙,隻是嬴政知道,自己的這顆心,除了天下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