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九年(十四)(2 / 2)

看著嬴政的背影,梓笙總覺得這兩天像在做夢一般,自己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和嬴政的關係發展成現在這樣,這樣的日子雖然幸福卻總是讓自己感到不安,梓笙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夠持續多久,自己又能以怎樣的身份陪在嬴政身邊,如果哪一天可以回家了,那自己又將如何選擇,來到這裏之前,那個老者的話反複回蕩在自己的腦海,這樣做,是不是會逆了這曆史乾坤······

太多太多的擔憂,梓笙不敢去想,是不是自己來到這裏本身就已經對曆史造成了改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嫣兒,王翦,苒熙,嬴政···這一個又一個鮮活的曆史人物是不是就一定會按照曆史的軌跡繼續他們的人生,梓笙真的不知道···

隻是每次看到嬴政那孤獨落寞的背影,梓笙總會在想,這樣的嬴政即使擁有寬廣的胸膛,也隻容得下天下,卻忘了要好好待自己,這樣的嬴政,即使擁有挺直得脊背能承擔起眾生,卻獨獨撐不起一個真正帝王的內心之城···

梓笙敬佩那個曆史上叱吒風雲的秦始皇,卻從沒想過,竟然有一天會讓自己遇見曆史之外的嬴政,竟然有一天會愛上這個與自己相隔兩千年時空的男人 ,梓笙不知道自己能夠待在他身邊的日子有多少,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望著嬴政遠去的方向,梓笙低聲的自言自語道:“我隻是想,在我還能夠真切的觸得到你體溫的時間裏,想要拚盡全力,去愛你,不是秦始皇,而是嬴政,是那個在曆史上沒有提及過的嬴政,是那個與後世人眼中截然不同的嬴政···”

這一邊在朝堂上,台上的嬴政睥睨著台下的眾臣,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聽不出半點波瀾:“寡人若要一掃六合,諸位可有什麼妙計?”

嬴政話音剛落,嫪毐袖袍一甩,搶著說道:“陛下,以我當今大秦的實力,就算踏平六國,亦是小事一件,有何懼之?”

嬴政聽罷眉頭一皺,並沒有理他,偏過頭繼續說道:“其他人可還有什麼想法?”

呂不韋見嬴政明顯不悅,笑了笑恭敬地拱手說道:“陛下,現如今您還未能親政,此等大事還是要從長計議的好。”

嬴政握緊了袖袍下的雙手,可是心裏已是波濤洶湧:哼!又是要等到寡人親政麼,好,等到寡人親政之時,就是你和嫪毐二人交權之時!

嬴政穩了穩情緒,顏色和悅的對呂不韋說道:“仲父說的是,是寡人心急了。今日早朝若再無其他事宜,便都退下吧。”

眾人退下後,李斯卻皺著眉,仍舊站在那裏不肯退下,從剛才嬴政向眾臣詢問關於統一天下之事的時候,李斯就覺得不妥,按理說這麼重要的事情,嬴政怎能如此不挑時機,輕易的向百官詢問,因此李斯一直皺著眉在殿上一言不發,等到眾人都退下之後,便想知道知道嬴政到底是怎麼想的。

“陛下,臣有話要說!”李斯恭敬的拱了拱手,向嬴政說道。

嬴政似乎對李斯的行為並沒有感到驚訝,便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寡人知道客卿想要說什麼,寡人方才,不過想試探一下嫪呂二人罷了,若是方才當真討論出一個統一天下的‘大計’讓眾人聽了去,也未必是件壞事。”

李斯聽嬴政這麼一說,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便問道:“臣不解,陛下意欲何為?”

嬴政起了身,從台上的王座下慢慢走了下來,沉聲說道:“李斯,既然寡人命你負責暗地監視百官和六國,那你就應該清楚,在我大秦,也定有六國細作混雜其中,雖說大秦統一天下的意誌六國皆知,可具體誰先成為大秦的囊中之物,六國卻不知,若是能夠以此魚目混珠,令真正的對手放鬆警惕,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李斯沒想到,嬴政居然會想到以此來擾亂視聽,不出嬴政所料,在大秦的地域裏確實有六國細作混雜其中,這招真是高明,李斯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讚歎。

“不過,最近,嫪毐那廝真是越來越不把寡人放在眼裏了。”嬴政皺著眉說道。一想到每次太後趙姬都護著那廝,嬴政氣就不打一處來。

李斯拱了拱手,寬大的袖袍遮了臉,隻露出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沉聲對嬴政說道:“陛下,息怒,以嫪毐此人的性格,想必要露出馬腳是遲早的事,切忌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