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八年(十四)(2 / 2)

梓笙麻木的說著,一雙紅腫的雙眼已經沒了眼淚,王翦看到這樣的梓笙,眼裏的心疼,眼裏的擔憂,一瀉而出,這個女子,不知何時,他的心會被她的一舉一動而牽引,她的淡然,她的堅強,她的驚豔,自己都曾見過,可是今日的她卻有些讓他不知所措,她的眉間是一種比傷痛更深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王翦抓不住,好像會隨時離他而去,王翦突然有些害怕,便伸手緊緊地抱住梓笙:“梓笙,不是因為你,任何人的死都有定數,不是因為你,就算沒有你,他們也會死。”

梓笙一動不動的站著,一邊伸手推開王翦一邊冷靜的說道:“王翦,我們馬上回鹹陽,隻怕現在宮中已經危機四伏了,我不想讓嫣兒和成蟜白白死去。”

“梓笙,你現在這樣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成蟜之亂已平,宮中有事我先行回去便是了,你稍作休息再隨桓齮一起回宮就是。”王翦擔憂的說道。

“王翦,我隨你一起回去,我們明日一早就動身。”

王翦看到此時的梓笙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先前眉宇間的柔弱再也找不到,就連眼裏那一絲希望都在泯滅,換上的是比之前更加濃烈的堅定,還有滿眼的淡然,透著一股好像可以掌控一切的力量···

這樣的梓笙,王翦沒有辦法拒絕,轉念一想,也許,隻有與她在一起,自己才會安心,便柔聲說道:“好,我們明早就回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梓笙便早早的起來等在王翦門口,王翦沒想到,今日的梓笙,臉上的傷悲早已看不見,高高束起來的頭發猶如馬尾般在風中搖曳,眼睛裏的光透著執著和自信,———“她到底還有多少麵,自己未曾見過?”,這樣的梓笙讓王翦越來越猜不透,卻越來越想要靠近,想要守護。

“王翦,我已經讓人備好馬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梓笙的語氣不帶一絲拖遝。

王翦歎了一口氣,摸了摸梓笙的頭:“梓笙,不要硬撐···”

“我真的沒事,王翦,你放心吧。”梓笙說完便回頭走向馬匹。

王翦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卻優先躍上馬,伸手向梓笙道:“上來吧,這樣會快點趕到鹹陽。”

梓笙看著王翦伸出的手,突然低下頭,沉聲說道:“王翦,成蟜和嫣兒的屍體要怎麼處理?”

“陛下有令,公子成蟜,以國禮,厚葬之···念嫣兒姑娘至情至意,與之葬於一處。”王翦道。

“好,那就好。”梓笙喃喃的說著,說完便借著王翦之力翻身上馬,輕輕地說道:“王翦,梓笙再一次謝謝你。”

“梓笙,你我之間,早已無須言謝。”

梓笙笑了,笑得極淺,她知道,王翦對自己的好,可是,作為這個時代的不速之客,自己絕對不能再和任何人有瓜葛,欠他的,注定還不清,也還不起···

這裏的所有人都背負著自己無法改變的命運而活著,何時生,何時死,似乎冥冥中早有定數,但是意外不可以避免,梓笙來到這裏便是一個意外,這個意外很可能連接著接下來無數個意外,也許,隻有自己,才可以扭轉因自己而引起的意外,所以,就算丟了性命,也要讓曆史正道而行,然後,自己,消失在這曆史長河中···

“王翦,我們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