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你從未看過寡人,從未對寡人笑過,就連剛才,你對著王翦笑,對著成蟜笑,都自始至終沒有看過寡人一眼,秦梓笙,你好大的膽子。”嬴政定定的看著眼前低著頭的人兒,用著從未有過的語氣,一想起剛才的宴會嬴政便沒來由的心中一悶。
梓笙聽到這,愈加害怕和慌亂,“陛下,梓笙深知自己相貌普通,行為言語古怪,更是身無長處,像梓笙這種粗鄙小民又怎麼敢正視陛下,深怕自己折辱了陛下。”
“秦梓笙,此話當真?”嬴政托起梓笙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更加湊近,幾乎是鼻尖抵著鼻尖說道:“你以為寡人會相信麼?”
嬴政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灼熱的呼吸縈繞在二人鼻間,梓笙手一抖,隻聽琵琶啪的一聲落了地,霎時間隻覺唇上被一片冰涼覆住,唇齒間夾著酒後的餘香,下巴上的手不知何時移到自己後頸,反複摩挲,一陣酥麻瞬間傳遍四肢,梓笙大驚,倏爾用力推開嬴政,轉身從他的桎梏下掙紮出來。
“陛下,您喝醉了,不要再戲弄梓笙了,若無事,梓笙這就退下了。”她跪在地上,整個身子都在發抖,臉上熱的足足可以煮熟一個雞蛋。
“至今為止,還從沒有一個女人敢拒絕寡人,寡人隻不過看你與其他女子不同,一時好奇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等哪一天寡人膩了,說不要便不要,你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嬴政看著從自己身下逃跑的梓笙,也不知哪來的怒氣,全發泄在剛才那番話裏。
聽到這,梓笙一時也不知哪根弦搭錯了,一時緊張全無,騰地站起身來,對著嬴政說:“是,我是無法選擇,就連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我都無法選擇,就連我自己能不能回去我都無法選擇,即使是我最愛的大秦朝又怎麼樣,即使是我心裏最崇拜的偉大君主又怎樣,這裏始終不是我想要待得地方,這裏的所有人始終都不會是我想要一起生活的人,我以前不屬於這裏,現在仍然不屬於這裏,將來更不會屬於這裏,既然陛下膩了,就請陛下放我出去,我想回家···”最後一句,梓笙幾乎哽在喉嚨裏,帶著隱忍的哭聲,轉身便要往門外跑,卻被用力扯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還沒等梓笙反應過來,嬴政扳過她的肩膀:“秦梓笙,不要惹寡人!”梓笙哪裏看的到嬴政眼裏那一絲慌亂和無措,還有那隱隱的擔憂。
“惹?我從來都沒有惹過誰,是命運惹了我,讓我撞上這麼難以置信的事。嬴政,既然你說我惹了你,那好,我就告訴你,不久之後,你的王弟,將會發起兵變,向你倒戈。”梓笙也是一時賭氣,竟沒想到,把未來之事不小心告訴了嬴政。
嬴政聽到這,不怒也怒了,一手推開梓笙,大聲說道:“秦梓笙,寡人的事何時輪到你在這信口開河,今日,寡人暫且饒你不死,若有下次,立斬之。”
“謝陛下不殺之恩,民女方才多有得罪,日後,還請陛下好自為之。民女這就退下。”梓笙漸漸恢複了理智,也有些慶幸自己能撿回一條命,不然,公然侮辱王室成員,自己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嬴政看著梓笙離去的背影,複雜的心情一湧而上,自己剛才是怎麼了,許是當真醉了,可是心裏的那股感覺怎麼從未有過,聽到她說出那麼大逆不道的話,自己竟然沒有殺了她,為什麼?想到她在宴會上從未在自己身上停留過目光,為什麼會生氣?聽到她以為自己是在戲弄她,為什麼會憤怒?看到她眼裏的淚水,又為什麼會慌亂?一萬個‘為什麼’盤踞在嬴政的腦海,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映著皎潔的月光,梓笙一路小跑回到住處,又是懊惱,又是悔恨,又是擔憂,想起剛才與嬴政親昵的一幕,又不禁打了個冷顫,覺得自己剛才還真是英勇無畏啊,想到這,梓笙摸摸了自己的脖子,還好,腦袋還在,隻是,被嬴政觸碰過的地方還在隱隱發燙···